不等薛裕菱扑上来,池槐已经上前挡在了田椒身前,这么一个大男人堵在前面,薛裕菱立刻刹住了脚,哪怕她现在已经气疯了,也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她跟田椒动手没什么,要是跟池槐动手,绝对没有好下场。
田椒从池槐身后探出头,打量了薛裕菱一会儿,笑眯眯道:“哎呀,这才多久没见,怎么我们意气风发人生得意的薛大记者就变成叫花子啦?”
池槐:“……”
范琪:“……”
论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田椒还真是炉火纯青,一上来就往薛裕菱的心口上戳刀子,戳刀子不够,还要再往伤口上撒把盐,要是眼神能杀人,田椒这会儿怕不是已经被薛裕菱三刀六个洞倒吊起来放血了。
“是你……”薛裕菱咬牙道:“一定是你陷害我!范琪那个蠢货没有这种本事!”
田椒大方承认:“对啊就是我。不过其实我也没有做什么吧?串通中介压房价的人不是你自己吗?”
薛裕菱怒道:“可我没有打算吃回扣!我只是想把房子便宜卖给姓罗的来讨好他!”
田椒眨眨眼睛:“所以你是想说我污蔑你冤枉你吗?我从不说自己是个好人,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干坏事之后会有愧疚感啊?”
“你当初怂恿范姐卖房子、恶意剪辑监控录像和录音放在网上、伙同鹿向林夫妻两陷害鹿桐,以此来铺就你向上爬的青云路时,我也没见你愧疚啊。”
“贱人!”薛裕菱骂道,她忽然往后一靠,沿着门板滑坐在了地上,露出无赖一般的混笑:“行啊,你们搞我,你们厉害,我他妈的就在这儿不走了,让你们把这房子卖不出去,我看你能怎么办!”
范琪忍无可忍,道:“薛裕菱,我自认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这些年来我一直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算计我,要不是你欺人太甚,我也不会这么做!”
薛裕菱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把我当做最好的朋友?哈!”
她脸色阴鸷,像是在暗处游弋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咬人一口的毒蛇,“范琪,你就是个蠢货,废物!从小到大,你就没有一样能比得过我!”
“但偏偏就因为长了张楚楚可怜的脸,长辈喜欢你,老师喜欢你,同学喜欢你,后来甚至靠着这张脸嫁了个有钱的男人!”薛裕菱五官扭曲起来,“我拼了命的念书,拼了命的考证,终于,我当上了记者,我以为我有了光明的未来,我终于可以压你一头了,可是!可是我的所有努力都比不过你嫁了个有钱男人!”
她后脑勺抵在冰冷的门板上,眼泪落下来,哽咽道:“你老公死那天,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你为了给他治病倾家荡产,变得一无所有,我多想见你摔进烂泥里的样子啊,只有这样,我在公司里伏低做小、给那些恶心的老男人当情人所受的屈辱才能有回报!”
田椒听着她这逆天发言,满脸的一言难尽,有种三观被刷新了十遍的恶心感。
这世上就是有人能够将自己作出来的不幸理直气壮的推脱到别人身上,还觉得自己是全世界最可怜的人,田椒今天算是见到典型了。
范琪抿了下唇,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很厉害,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你就是我们一群人里最厉害的那个。”
薛裕菱冷笑:“少在这里说风凉话!你一无是处,偏偏能得到所有人的喜欢,就连我妈当年都很喜欢你,要认你做干女儿,幸亏她死的早,否则你还真成我妹妹了,多恶心!”
田椒原本当看猴儿戏,可薛裕菱这话忽然让她灵光一闪——干女儿,死的早?
她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觉得自己可能对程家的事情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薛裕菱还在疯狂辱骂,田椒却已经不耐烦了,她不是喜欢落井下石的人,来这一趟也不是为了看薛裕菱的笑话,纯粹是顺手帮范琪一把。
“行了。”田椒道:“你说这么久口不干吗?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是打定主意不走了是吧?”
薛裕菱家抱着胳膊,狗皮膏药一般:“我就不走!就算你们报警抓我,我也大不了被关两天,等被放出来我就继续闹!”
“可以。”田椒点点头,转头对池槐道:“池助理,你把人带着跟我来。”
池槐点头,拎鸡仔似的就把薛裕菱抓住了,薛裕菱连忙大叫:“你们想干什么?放开我!”
田椒没有理会,往楼上继续走。
范琪的房子在十三楼,老小区的居民楼层数不多,再往上爬两层就能到公共天台,池槐拖着鬼哭狼嚎的薛裕菱一路往上,周围邻居没有任何反应——薛裕菱来这儿闹了这么多天,他们都已经见怪不怪了,知道骂了也没用。
天台上有很多自己搭的晾被单的架子,上面挂着花花绿的床套,周围还有不少种在泡沫箱里的蔬菜,长势竟然还不错。
田椒在天台猛烈的风里微微眯起眼睛,左右看了看,而后眼睛一亮,找到了一个很不错的位置。
她快步走过去,蹲在栏杆边上,对池槐道:“池助理,把人带过来。”
池槐将人重重的砸在了栏杆上,薛裕菱立刻痛呼一声,田椒褪下手腕上的发绳将散乱的头发扎起来,对薛裕菱道:“这里是十五楼,你往下看看,风景怎么样。”
薛裕菱的肚子抵着栏杆,整个上半身都在栏杆之外,一睁眼就可以看见下面渺小的车子和行人,风吹的质量不好的栏杆呼呼作响,不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薛裕菱吓得后背一身冷汗,哆嗦道:“你、你想干什么?”
田椒:“这可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好地方,你看,视野开阔,风景优美,要是从这里跳下去,也算是你的福气啦。”
薛裕菱瞪大眼睛,牙齿都在打颤:“……你什么意思?你想把我推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