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瓦砾叮当,开始下起雨来。
叮铃当啷的,如敲揍了乐器。
风吹得烛台上的火烛忽明忽暗。
书案前,段渐离许久的未说话,只是看着张汐音。
“怎?”
段渐离叹了口气,瞧得张汐音都有些莫名。
“难道不是吗?”张汐音问道。
段渐离点头,又摇头。
“不止是这样,阿音,我要是一个与我相携相知相守的妻子。我们是夫妻,我爱你,其实并不想要求你回报给我多少的,可人到底是不知足。”段渐离说道:“我想要你爱我,还有,你不需要对我用敬语。”
您……
想要她自称我,又听着她一句一个‘您’,段渐离心中只觉得五味不适。
张汐音坐直着。
“王爷,这些是规矩,您的要求只怕于世俗规矩而言,不合适。”
只怕那些文臣的笔少不得要写上一写了。
段渐离:“管他怎的,我便要你舒适了,谁要不答应,找我来说。”
张汐音看他那激动的神情,勾唇笑了出来。
“王爷,您当真这么想?”
“今日,不,是今时往日对你所言皆是肺腑,阿音,我只想与你如平常夫妻一样。”段渐离说道。
他本就对皇权高位不大注重,又在北境边疆十年,见过多少的人生百态。
有位高权重者三妻四妾纸醉金迷,有贫寒百姓家一夫一妻恩爱幸福。
虽贫寒会有钱财困顿。
可他们没有钱财的困顿,他也不需要三妻四妾,此生有一妻足矣,自想夫妻恩爱幸福。
张汐音听得惊讶。
她沉吟许久,扭头看着敞开的窗外摇曳灯笼。
段渐离又喊了声。
“阿音?”
“王爷,你之所愿,是我所愿。”张汐音将旁边放着的冷茶倒了一杯,端起。
“君若相惜,卿亦不离。”
张汐音就要一饮而尽。
段渐离伸手压住,笑着也倒了一杯。
“等闲识得东风顾,不负光阴不负卿。”他说道。
两人对杯饮尽,相视一笑。
“阿音,夜深了,歇息吧。”
“好。”
一个时辰后,正院里叫了水。
——
芷漱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