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悦菀把消息送到福康院,周老夫人气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她当真把人带进来了?”陈氏也是沉声问。
李悦菀拿着帕子,铁青着脸哭:“我堂堂一个……贵妾,凭什么要跟两个娼妇住在一个地方,这里可是侯府,娼妇进门,侯府还能有脸吗?”
这些话是丹莹嬷嬷告诉她的。
周老夫人岂能不懂这个道理,她忍了这么久,就是想要让张汐音觉得她们好,好任由她们摆布的。
可如今不仅要给出六十万贯,张汐音不搭理她们就算了,还把两个娼妇给收进府中。
周老夫人带着李妈妈直奔轻风院,陈氏也跟着来了。
到了门口,才发现轻风院又关了门,不过没落锁,人在院子里。
陈氏气得对身后的人吼道:“把门踹开。”
两个粗使婆子上前,就要踹门时。
院门吱呀一声从里面开了。
两个婆子一惊没收住脚,齐齐扑了进去,腿脚挂门槛四仰八叉的倒在里面,哎呦乱叫。
门边,两个同样穿着的粗使婆子有些不知所以的看着她们,再看门口凶神恶煞的周老夫人和陈氏,连忙侧身行礼喊人。
“老夫人,夫人。”
周老夫人面色铁青,陈氏怒问:“少夫人呢?”
婆子应声:“屋里午憩呢。”
她还睡得着?
陈氏迈步进去,一迭声的就喊:“张汐音。”
满腔的怒火加上六十万贯的怨气恨意,陈氏原形毕露,谁都压不住那脸上的神情了。
屋内,张汐音懒懒的斜靠在贵妃榻上,眉眼带着些许困倦。
她等得都要睡着了才来。
陈氏进了门,越过屏风看到贵妃榻上睡眼惺忪的张汐音,怒火越发的高涨。
她质问:“为何要把那两个娼妇送到悦心堂?她们是娼妇,娼妇怎么能入侯府,你难道是傻子吗?那等低贱的东西凭什么进侯府?”
低贱的东西。
这是周老夫人嘴里最爱骂的话了,陈氏耳濡目染的自然也学了去。
张汐音做了起来,仍旧是懒懒散散的姿态很是平和的说:“婆母何故这么大的火气,再低贱的娼妇也是您儿子自己选的。”
“你胡说。”陈氏喝道:“宏儿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花楼的,你把人都赶出去,我们侯府是什么人家,那等低贱的娼妇绝对不能进侯府来。”
她命令般,整个人狰狞得像市井泼妇。
而此时,陈氏的后面,周老夫人虽然面色也不太好,却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只是冷眼看着张汐音的表情。
张汐音自然也看到了,她抬手抚了抚鬓角,对她微微一笑:“老夫人也这么觉得?”
周老夫人的心里,在看到张汐音那带着些许嘲弄的笑意中,生出了更浓的杀心。
这个张汐音留不得了,她如今还在侯府就是无法和离,无法和离的她如今做的一切都是在搅动家中的平静。
她就是一个搅家精,留不得了,必须除掉。
周老夫人心里想着,迈步过去和声道:“汐音,侯府断没有让娼妇进门的道理,这是祖宗规矩,你哪怕是想要做个好人,大不了把她们送到府外的安置也好,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