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盏雇来的那些民妇将烘干的衣服装到马车之上,再用麻布蓑衣盖到上面,防止被雪打湿。
看到金盏进来,那些民妇都站好行礼,这时候的阶级观念可是很重的。
金盏又命人押送着马车,送往大营中。
有时候若是有时间,她也会跟着去,不过从来都是只到大营门口,分寸把握的极好。
她叫来这些民妇都是给与一定的酬劳的,按照李崇训的话来说叫以工代赈。
钱财自然要李崇训出了,不过妇女一天也就几文钱,李崇训之前私卖战马,一匹都数万钱。
冬天,既无田间劳作,又值乱世,百姓大多不会外出。
更何况此时的妇女,更是不敢外出,有刺史夫人做保,还能拿钱,很多妇孺都是争抢着来的。
其实书上形容古代女子大门不出,只能待在闺房之中,那是有钱人家或者是官老爷家的女子。
民间普通百姓,农民,大部分妇孺还是要劳作。
“呕。”
金盏让人送完衣服,正在作坊内转,突然一股恶心的感觉涌上来,她忍不住掩口干呕了一声。
旁边的翠竹见状,连忙搀扶住她。
“夫人可是身子不舒服,这大冬天的,我们回去吧,要是染了风寒就不好了。”
金盏捂着嘴,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
到了晚上,李崇训正在大营同武行德商讨出兵伐辽卒之事。
最近他为了稳住军心,都是居住在大营中,同士兵同吃同住。
人都是患寡而不患均,若是大战在即,他天天搂着老婆睡温柔乡里,难保没有兵卒会不满。
反之,若是他能如同昔日大禹一般,三过家门而不入,兵卒必然敬佩。
此时军中的人读书少,甚至大多数人没有读过书,懂的道理就少。
但是他们知道的每一条道理,都会作为他们的一种人生观。
就如同很多人造反,为何打着诛逆臣,清君侧的名号,不仅是大义,更多的是让自已手下的兵卒知道,他们是正义之师。
天地君亲师的观念早就已经深入人心,只要皇帝不是太过昏庸残暴,很多人都认为造反是逆天而行,与他们的人生观是相背的。
“武世叔,你看,子牙河前方,这里一带都是丘陵,如今韩德枢的大军就驻扎在高钱林一带。”
李崇训桌上,不仅有军舆图,还有演练的沙盘。
“到时某待三千骑分三队,一队从他大营右侧袭扰,一队布防在子牙河一带,断其后路,某再亲率一千重骑,从正面。。。。。。。。。。”
就在此时,就见一个牙兵匆忙的跑了进来,在李崇训耳边低语。
武行德皱眉看着李崇训在沙盘上比划出的痕迹。
一万对六万,还是在平原地区,没有什么险地,他实在是不看好。
待牙兵走后,李崇训脸上露出一抹笑容,若不是武行德在,他都要跳起来大吼了!
李崇训又接着开口道:“武世叔不必担忧,如今辽军军心涣散,恐怕已经无战之心。”
接着,李崇训便把自已之前截获辽军通信兵并策反之事与武行德一说。
如今辽卒军心涣散,他在带骑兵突然杀出,必然能成功。
前几日他日日带人袭扰,辽卒已经疲惫不堪,加之韩德枢谋逆,耶律阮身死的消息在军中肆虐,谁还有心再战?
一支军队最重要的就是主帅,想必此时韩德枢也无暇自顾了。
他老子突然消失,又听到辽国易主,手下又怀疑其有谋逆之心,可谓是四面楚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