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静摸了摸芃芃的头发,鼻音也重:“吃完奶,海娘子看着呢。”
她从水盆里捞起热帕子,拧了拧水,随后走到床前给田园园擦洗一下。
擦完后,两人又给她翻了个身,然后揉腿按脚。她躺的时间太久,太医说太久不活动,恐对腿部有碍。
沈宛静按着按着又忍不住哭了起来,青娘看着她残缺的左脚也不禁红了眼眶。
看着自己姑姑和姨姨哭了,芃芃趴在娘亲枕边也呜咽起来。
“呜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
“……吵,吵死了……陈,陈老九,你哭,哭什么……”
再次被吵醒的田园不满地嘟囔起来,气短无力,声音断断续续的。
她只当自己还在刘家别庄里。
“?!”
两人脸上挂着泪,不可置信地看着床上的人。直到她睁开眼,看到是她们,无力地勾了勾唇,“是,你,你们呢……”
“嫂子!!”沈宛静发出一声哭喊,扑了过去紧紧抱住她,不禁热泪长流。
青娘起身抱住两人,也哭的稀里哗啦。
看到她醒来,二人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在她昏迷的这几日,两人心里惶惶不安,坐立难安,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成了这个家的主心骨,有她在,好像再大的困难也能迎刃而解!
“呜呜……”
被压在下面的田园园:“……快喘,喘…不过……”话还未说完,白眼一翻再次昏了过去。
沈宛静:“呜呜呜,嫂子,你可终于醒了……”
青娘:“呜呜呜,你个狠心的女人……呜呜…”
芃芃:“呜呜,娘死了……呜呜……”
之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待命的太医顶着众人殷殷期盼地目光,哆哆嗦嗦地摸着快要薅突的下巴,“没,没事,只是喘气不畅导致昏厥……咳咳,以后尽量不要窒…咳咳,压制病人……”
老天爷呀,国夫人刚醒就被人下毒手想让她窒息而亡,到底是谁这般狠毒啊?
“咳咳!”青娘与沈宛静轻咳几声,俏脸一红各自别过脸去。
晚上,田园园才醒过来。青娘服侍她吃了碗青菜粥,然后是药。
喝完巨苦的药,她看着给自己翻身的青娘,微微叹了一口气:“…又,又麻烦你了…”
“傻瓜,你是我妹妹,说什么麻烦不麻烦。”青娘抓住她露在外面的手,红着眼睛看她:“你真是傻大胆,怎么会想一个人去引开…引开狼群呢……我听特好说时…我心都痛死了,狠心的女人,你不要孩子了?”声音哽咽。
“…当时…我以为,自己不行……不行了……”她当时精疲力竭,血流不止,跟着他俩只能拖死所有人,“与其…都,死在那儿……还不如,不如活一个是,是一个……特,特好?”
青娘知道她想问什么,点掉眼角的泪,笑道:“没事,就是就是伤口有些发了,正躺着休息。与你们一起回来的守卫也在前院养伤,那小伙子肋骨断了两根,也不知道咋撑下来的。”
“没,事,没事就好。”她闭上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没事…大壮呢?我,我没见他……
“大壮没事…”她吞吐起来,不敢看她:“他也休养着,你伤的重,没让他过来…”
田园园猛地睁开眼,眼神微冷:“他,他是不,不是被,被周廷,廷祎带走了……”
她的大壮都变成这样,他们还是不愿意放了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