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二人走出门口时,身后传来孟星惟冰冷的声音:“稍安勿躁!此时去不过是打草惊蛇,什么也抓不住。那个小士兵不过是替罪羊而已,下毒之人不是伙夫,应该另有其人。”
“与其大张旗鼓地去拷问,不如将计就计,顺水推舟。他们在暗我们在明,一动不如一静!”
“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您差点被毒死!”海纳红着眼睛低吼。
常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先听将军说。军中人多眼杂,也有其他势力的眼线,咱们搜查起来,指不定闹出什么不好的事。”
孟星惟继续说道:“明日一早,你们先将我中毒的消息放出去,再者私下找出近日来拒奴关的人,派人跟踪,看能否从他们找到些许蛛丝马迹!”
这是半年来他头一次遇险,应该是刚刚开始下手,没想到被另外一方人发觉,并打翻鸡汤。
眼下,是有人要害他,还有人一直在背后保护他。这微妙的抗衡感,看来背后有两方人马不动声色的搏奕。
保护他的人,孟星惟猜测是周廷祎派来,而害他的人除了定国公还是另有他人,只能抓到凶手再说,想要他命的人也不在少数。
海纳迟疑:“若是放出您中毒的消息,恐军心不安!”
孟星惟目光冰冷:“浑水才能摸鱼,有一便有二,与其被动等着,不如主动出击!”
常明:刚才你不是还说一动不如一静,这会儿又要主动出击,话都让你说完了。
二人应下,收拾地上的狼藉。
一夜无话,翌日一早,孟将军中毒的消息不胫而走,部将纷纷探视,皆被海纳以将军需要静养为由拒绝。
又过了一日,军中谣言四起,说孟将军早就毒发身亡,一时间军心惶惶!
此时,皓月别院。
铜盆里的肉汤“咕嘟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熟透的狼肉散发着浓郁的肉香。
一墙之隔是不停歇的扒门声、咬门声。外头这狼许久不曾进食,乍一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越发疯狂起来。
田园园几人似乎对门外的狼群见怪不怪,拿着用树枝做的筷子,围着铜盆站了一圈正在悠闲的吃早饭。
吃过早饭后,一人用手帕包上一些狼肉塞进怀里,连大壮也被田园园包了几块。
今天,他们打算离开皓月别院自行下山,这些狼肉是留在路上吃的。
援军一直未到,狼肉也所剩不多,不走只能等着活活饿死。
几人一合计,决定冒险一试。援军迟迟未到,留在此地只有死路一条,下山还有一线生机,向死而生,才是他们正确打开的方式!
孩子喝饱了奶,这会儿睡得正香。王太医撕下一块布将襁褓中的婴儿绑到杨小树身上,不得不承认几人之中唯有他的生还几率最大。
几人围坐在火堆边,地上扔了几个棉被。特好看向偏殿眼睛微红,她与小雨共事一场,虽然有些不愉快,可还是有感情。
王太医摸了摸胡须:“人死不能复生,没想到那丫头性子这么烈!”
昨晚,惨叫声响彻一夜,直到凌晨才没了动静。
几人过去查看时都被屋里的惨烈吓了一条。血流成河,柱子上的三个男人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胯下的孽根连根剁下,扔在地上,早就断了气。而小雨躺在血泊中,脖颈里插着一把刀,看姿势应当是自杀。
几人将小雨的尸体埋到梦真殿后头,王太医与杨小树去抬其他尸体时,田园园制止了。
“一直放着,这么重的血腥味引来更多的狼!”王太医看着满地的血不悦道。
田园园环视二人,压低声音道:“若是咱们打开宫门,狼群被血腥味引过来,然后我们趁着狼群吃死人时逃走,可行?”
“你你,你可真残忍!他们都死了,入土为安不知道吗?”王太医听完,后背出了一身冷汗,惊讶地打量着她:“都道最毒妇人心,果不其然!老头子再也不想着找女人了!”
杨小树倒是觉得计划可行,加上陈大强,一共有四具尸体,的确可以拖延些时间,离开时再将宫门一关,就是别院里还有其他狼,凭他们几人还能周旋一二。
“我赞同,这是个好办法,与其在这儿慢慢耗死,还不如拼一把呢!”
王太医还在犹豫。
田园园看向王太医,笑了笑:“你忘了是他们想杀我们。要不是咱们先下手为强,这会儿死的就是咱们,躺在地下被他们随意处置也是我们!你以为他们不会干出这事?你以为你还有机会在这儿说风凉话…你走还不走!”
“好好,走走!死道友不死贫道!吃就吃吧,反正不是吃我!”
特好虽然觉得残忍,可一想起几人也不是好东西也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