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惟这才抬起眼,眉眼疏离:“王爷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有何指教?”
“瞧你话说的,没事不能来了?”
盯着他清俊无双的面容,周廷祎不禁探手抚摸,可他却眉头一皱躲开了。
“你最近为何躲着我?”
孟星惟翻了页书,“王爷你多心了,只是近来公务繁忙,我无暇分心而已。”
周廷祎知道他在搪塞自己,可对着这般绝世容颜,却生不出责怪的心思。
“今日确实有事想同你商议!”
“何事?”
“关于一臻之事。”
孟星惟放下书,眸色微冷。
近日京中有传言闹得沸沸扬扬,说是秦王的庶长子在有心人的唆使下在秦王妃安胎药下毒一事,话说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是怎么认出安胎药的?如何避开宫女下毒?疑点重重,下毒一事根本经不起推敲!
“你想同我商议什么?”
周廷祎眉峰紧皱:“我母后卧床多日,无力抚养那孩子,王妃身怀六甲也是有心无力,因而在嬷嬷们娇纵下,霸道自私。如今下毒一事惹得父皇雷霆大怒,已经下旨,待王妃产子后,将他过继给闲散宗室。”
闻言,孟星惟眸色更冷。一个四岁的孩子,懵懂无知,却被后宫见不得人的手段褫夺了继承大统的资格!都道后宫吃人不见骨头,今日得见,果不其然!
他冷声问:“既然过继其他王室,已无威胁之意,王爷还想与我商议什么?”
周廷祎道:“我再想,在一臻成年分府前,想请小孟夫人做他的养母,养在你们府里。”眼神严肃。
他说的成年之前养在镇远候府,孟星惟心头一沉,知道他意有所指。这孩子才刚刚四岁便被诬陷,恐怕养在其他地方连成年也活不到了。
“既然已经过继,你还担忧什么?”
“虎毒不食子。他生母虽然寒微,亦是我的血肉,有些人不会放过他的!”周廷祎脸色阴沉。
“想来王妃腹中胎儿性别已有定论。”
“不错。”周廷祎露出些许喜悦之情,有些得意有些确幸:“还是双胎。”
孟星惟眼睛一扫:“能干,恭喜!”
他挑眉一笑:“你不高兴?”
“又不是我的。”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周廷祎追问:“那养母一事呢?”
孟星惟沉默地看着他,目光微冷。
“怎么了?为何这般看着本王?”
“无事。等她回来,你自己问她吧!”
周廷祎叹息出声:“此间本王唯信小孟夫人,也算是本王为一臻找的生路。不枉父子一场。”
此话甚是绝情。
“王爷言重了。”孟星惟眉眼不抬。当初不顾母子之情将孩子带走,这会儿觉得碍眼又送了回来,一个孩子对他来说,恐怕是一个出身不好的备胎棋子吗!
周廷祎苦笑:“在你面前,我还是能说的,介时还需麻烦小孟夫人了!”
孟星惟沉默地望着屋顶,忽然起了一阵大风,窗户瞬间大开,大雨疾风猛然灌入屋内。“雨真大。”周廷祎起身去关窗外,转过身时,与他视线撞了个正着,那双狭长的眼眸犹如冬日寒月,清冷无比。
二人对视良久,还是孟星惟率先移开目光。
周廷祎张嘴还想说什么,下一刻,月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王爷,王妃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