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扶着门框心生羡慕,母亲在世时尚且还有几分温暖,待她去世后,他的父亲像是脱下伪装的恶鬼,稍微不顺心便拿兄妹俩出气,经过噩梦一般的日子,他才带着妹妹逃走。可没想到他还是找来了,并把妹妹从他身边抢走。
田园园从净房里出来,手中端着刚洗好的衣服,一眼便看到门边偷看的柴小狗,笑道:“你醒了?锅里留着你的饭呢!三甲,你带这个弟弟去洗漱,然后吃饭。”
“哎!”三甲应下,他走到柴小狗跟前,像个小大哥:“跟我走。”小脸绷着,有点他师父的模样。
真是大面瘫领了一个小面瘫!
趁着三甲带着柴小狗去吃饭,田园园赶紧将衣服晾起来。
孟长辉将芃芃递给海纳,起身对一旁晾衣服的田园园说道:“走了。”
她撩起绳子上的衣裳,惊喜地看着他:“你要走了?”走了好,省得晚上折腾来折腾去的。
“你似乎很高兴?”孟长辉眉毛一挑,目含威胁。
田园园高兴地合不拢嘴,却连连摆手:“怎么会呢?我伤心还来不及呢!”
“哼,晚上便回!”
孟长辉不信想捏她的脸,可碍于还有个大灯泡,只好冷冷扫了她一眼去牛棚牵马。
海纳抱着芃芃当什么都没看到。
“快走了……”田园园环顾自己的小院,忽然没头没尾的叹了一口。
比起笼子一般的京城,她更喜欢三河,自由自在,不用迎来送往,虚以委蛇,想做什么做什么。
海纳望着脚下的小院子也叹了一口气,不明白这尺八长的小院,还没有自己住的院子大,逼仄狭小有什么可留恋的!
待柴小狗吃完饭,田园园收拾一下便准备和他一起去他妹妹。说是找也不能像只无头苍蝇乱撞,她先去柴小狗家找他父亲,其余再说。
海纳担心田园园一人不安全想跟着去,可是芃芃眼皮耷拉着要睡觉,只好留下看护孩子。至于三甲,孟长辉这两日又教导新的拳法,正在熟悉阶段自然也不去,田园园只好带着柴小狗去找陈老九,她一个女人家终归是不方便,正好他家也在城西。
去城西的路上,田园园向柴小狗询问:“你爹他现在不卖柴火,平时都做什么?”
柴小狗抬头看了她一眼,很快低下头,这孩子不喜欢和别人对视,即使说话时他的目光也是游移不定的。
“俺,俺爹他,他赌钱……”
“赌钱?怪不得呢!”
从古至今,除了毒不能沾,剩下便是赌,都是一个无底洞。
很快二人就来到陈老九家。他家门开着,两人前后脚进去,一进门便看到一树含苞待放的桃花,树下的陈老九正翘着二郎腿喝茶,惬意悠闲。
随后田园园将来意说明,也不管他有没有事就将人拽出家门,当真是生拉硬拽!
“我的门没关!”陈老九埋怨地看着她。
田园园一手拉着他的胳膊,头也不回的说:“你家是义庄,哪有毛贼不长眼来偷你的东西!”
“你说的话真是令我生气!”
街上的行人比前些日子更了多些,沿街两边有不少摆摊的,整个三河也渐渐活了回来。三人却是越走越偏向城西深处走去,与前街的繁华整齐不同,这里像被时光抛弃一般到处还是断壁残垣,破井烂屋。
田园园眉头紧皱:“你们住在这里?我记得你们应该有套房子!”
柴小狗说:“以前有,后来被俺爹赌出去了。”
“烂赌害人呢!”陈老九叹了一声。
三人在废墟走了许久,最后在柴小狗的带领在来到一个破院子前。
“俺,俺们之前住在这里。”
破院子没有门,三人直接进去,院子里破败不堪,墙缝里长出不少青草,进了堂屋便闻到冲天的酒味,也看到墙角喝得烂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