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她的话,郑颢反而松了口气,有明确目标,总比盲目去找应对方法更容易。
他抬手撩开窗帘,朝外面吵吵嚷嚷的地方看去,对前面赶车的阿哲说:“靠边停,你们过去看看,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儿,阿哲跑回来说:
“是刚才那队军士,他们当中的一个被打死了,其余的军士正在闹。”
“我过去看看。”
郑颢下车,后面马车上的张彦希也下了车,几个人一起往对面走。
“滚开!镇海军的事,不许围观!”那军曹并没有下马,他居高临下,恶狠狠的用鞭子指着郑颢等人。
“为什么不能围观?就是要苏州百姓评评理!谁都知道,你当上这个军曹花了多少银钱,你不但急于在我们身上把钱找回去,还要我们。。。。。。”
那军士不过十六七岁,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还带有一丝变音的稚嫩,他话未说完,那马上的军曹举起鞭子就是一鞭。
可这一鞭并没有打在那小军士身上,而是被阿哲牢牢抓在手里。
他跟着郎君去到河西入伍,那时,他也是这般年龄。他愤怒将鞭子一拽,那军曹立刻滚下马来,阿哲盯着他说到:
“他们是你的士兵,不是你的奴隶!”
军曹一骨碌爬起来,看着这几个人高腿长的男人,马也不要了,捂着屁股拐了个弯,朝节度府后面的军营跑去。
蹲在地上的军士,放下怀里死去的同伴,对郑颢他们说:“你们快走,等下他再过来,我们也救不了你们。”
“那你们怎么办?”
那军士看了看地上的尸体说:“他打死人在先,还需要我们为他证明小路是触犯军规,不可能公开为难我们。”
萱儿忍不住问:“你们刚才说的话都是真的吗?花了钱就可以做军曹?”
“这有什么奇怪?您没看见,这几个月组建镇海军,有人赚到的钱需要用牛车来拉。”那军士苦笑道:
“我也花了三十吊钱,买了个旗长,要不然,死在地上的可能就是我。”
“燕七,你那是为了我们才砸锅卖铁交的钱!”
燕七看着地上的人,慢慢蹲下去抱头哭到:“小路,我没有保护好你!”
他手臂上的袖子被鞭子抽破了一道,郑颢望着那道鞭子印,冷冷道:“我倒要看看,这个连募兵都要捞油水的人,配不配坐在节度使的位置上。”
听他提到“节度使”,那些军士脸都变了色。燕七皱眉道:
“多谢你们的好意,劝你们还是快走吧,上面的人没把刺史放眼里,你们就算有官府撑腰,恐怕也是无济于事。”
说话间,军营的方向传来一阵嘈杂声音,只听有人叫:
“快!快!别让他们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