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侧那人身长七尺,虽是一身重甲,但却面目清秀,身体也不似文良看起来浑厚孔武,但目光深邃,颇有儒将风采。
此人便是沈济舟麾下,第一员儒将,渤海四骁之一——张蹈逸将军。
那文良是个火爆脾气,胸无点墨,却打仗勇猛,战场之上百十人不得近前。
却听他正在向张蹈逸抱怨道:“你说说,主公不准咱们饮酒,却偏偏去龙煌诗会,喝那天子的御酒去了,这也不知几日才回来,我这嘴里岂不要淡出个鸟来了!”
张蹈逸淡淡一笑,劝道:“文大哥英武,又是豪量,不喝些酒的确是有点缺了什么似得,只是主公临行前,将这五百长戟士全数托付你我二人,此处不比渤海,形势错综复杂,莫说单单一个根深蒂固的萧元彻,咱们左右山梁那两家也不是好惹的主啊!文大哥还是忍耐一些,待主公返回,能不赐你好酒喝?”
文良这才拨棱了几下大秃脑袋无奈道:“罢了,罢了,你这性子当然无所谓,我可是有点憋闷,不给喝酒,我待夜间出去打几只野兔,解解馋也好啊!”
两人正在说话。
便在这时,忽的听到轰隆一声巨响,响彻整个苍穹。
整个山梁大地都震颤起来,那巨响回荡期间,弥久不散。
张蹈逸和文良对视一眼,皆脸色更变,急忙出了大帐,循声看去,但见龙台城处浓烟翻滚,火浪滔天,尤其是禁宫方向更是一片火海烟尘。
两人面色一凛,正要呼唤手下,却见一个斥候急匆匆的跑来,见了二人忙跪下,声音颤抖道:“报!报两位将军,龙台城不知何故,竟然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看方向,当是禁宫龙煌台,现下禁宫一片混乱,消息断绝,整个龙台京都也乱了套了,百姓四处逃难,还请两位将军示下!”
“你待怎讲?龙煌台爆炸了?何人阴谋?主公如何?!”张蹈逸神色大变,一把抓了那斥候的衣领,大吼道。
那斥候一脸惊恐,汗如雨下,结结巴巴道:“龙台一片混乱,我等只能在外围打探,禁宫情形,实在不知,只是。。。。。。只是这一炸,火海四起,怕是主公。。。。。。主公凶多吉少啊。。。。。。”
“混账!胡说什么!乱我军心,左右给我推出去斩了!”张蹈逸大吼一声,一脚将这斥候提到在地,早有左右军士,将那斥候按住,拖走了。
文良虎目怒睁,哇哇暴叫道:“好啊!好啊!我当这天子好心宴请主公,未曾想竟设下了这样一条毒计,看来主公凶多吉少啊!张蹈逸,咱们应当速速提兵踏破龙台城,闯进宫去,救主公啊!”
张蹈逸神情数变,电光火石之间思绪翻涌,默然无语。
文良脾气火爆,却是一刻也等不了了,忽的回了大帐,取了自己的瓦棱双锏,大吼一声便要前去集合军队。
张蹈逸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拉住,急道:“文大哥!且慢!莫要冲动啊!”
文良大吼一声道:“张蹈逸,我平素敬你是条汉子,如今事态紧急,你却是个惜命的孬种,你不去便守好军帐,劳资一人带兵踏平龙台!”
张蹈逸死死抓住文良不放,语重心长道:“文大哥!文大哥!莫要焦躁啊!这天子到底是个什么份量,你我皆知,他岂能有如此胆魄,定下此等毒计?这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
文良闻言,愣在当场。
他虽粗莽,但也还是有些脑子的,听张蹈逸说的在理,这才道:“那照你说,这龙煌台爆炸,到底是谁的毒计!”
张蹈逸眼神微眯,一字一顿道:“以我观之,萧元彻的可能更大!”
“什么!好贼子!老子不取了他的脑袋,誓不为人!”文良大吼一声,还要前去点兵。
张蹈逸急道:“文大哥,且在听我一言!如今龙台局势混乱,主公又生死未卜,我等贸然出兵,若主公有事,当算师出有名,可是若主公平安无事,咱们贸然出兵,若被别有用心之徒抓住不放,这罪责,你我倒也无所谓,主公将如何自处啊!”
张蹈逸苦口婆心又道:“文大哥,这些咱们都不考虑,可是龙台可是大晋京都,城防坚固,我们这些长戟卫皆是骑兵,陆上奔袭,自然不在话下,可是若攻城,怕是不擅长的,假定这就是萧元彻的毒计,迫我们出手,他必然有重兵等着我们,到时候攻城攻的下攻不下,还在两说,可是我们岂不是落入了他的彀中了!”
“那你说怎么办?出兵不行,不出兵干等着么?主公难道就不救了么?”文良一脸气闷,朝着龙台城方向直挥拳头。
张蹈逸沉声道:“兵是肯定的要出的,城也是要打的,只是时机未到,再等等!”
“等什么!再等黄瓜菜都凉了!”文良急的如热锅蚂蚁。
张蹈逸抓了文良的手道:“兄若信我,随我到大帐之中等候,料想不出片刻,必有结果!若到时还是没有结果,兄若出兵,蹈逸必不阻拦!”
文良没有办法,只得憋着气,跟张蹈逸重回大帐,勉强坐在那里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