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豹义从们神情激奋,高举武器,竭力狂吼:“杀……啊……”
恒祭、射璎彤的两曲部队在右,玉石、胡子的两曲人马在左,紧随黑豹义从后面的就是燕无畏的大部队。
九千多人就象突然从山林里涌出的幽灵,铺天盖地,满山遍野,掩盖了整个山岗。他们就象黑色的猛虎,冲出了羁绊他们的樊笼,一路咆哮着,呼啸着,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了四下逃窜,颤栗发抖的猎物。
九千多人同声高呼:“杀……啊……”
奔腾的马蹄声,惊雷般的怒吼声,激昂的号角声,汇成了一股巨大的犹若实质的声浪,它就象水面上刮起的飓风,掀起了千尺巨浪,然后狠狠地砸向了地面。
巨响,惊天的巨响。
黄巾军的士兵们恐惧到了极点。
他们看见的都是杀气腾腾的骑兵,明晃晃的武器,横冲直撞象狂风一般席卷而来的战马;感受到的都是从地面上传来的剧烈震动;杀声和轰鸣声充满了双耳,他们已经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战场上的气氛极度紧张和窒息,压得人无法喘气,死亡的浓厚气息紧紧地缠绕在每一个士兵的心里。
在一连串的巨响声中,在惊天动地的杀声中,黄巾军的士兵们终于崩溃。
又是一声巨响,一声恐怖至极的尖叫,撕心裂肺的尖叫,黄巾军的士兵们就象被捅开了的马蜂窝,二万士兵瞬间四分五裂。
就象一颗巨石被扔进波涛汹涌的河面,溅起千重浪,迸射出数不清的水花。
不曾接触,已作鸟兽散。
张白骑还想迎着敌人冲上去,但被疯狂的逃兵冲得寸步难行,随即就被逃兵裹挟着,没命一般逃窜,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就那么糊里糊涂地打马狂奔。
黄巾士兵身心俱乏,虽然拼尽全力逃亡,但无奈双腿就象不是自己的一样,失足摔倒者数不胜数。摔倒了爬起来再跑,再摔。战场上还没有看到血腥,就已经看到被踩死的士兵了。
李弘心里一痛。
他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兵,就象田重一样的老兵,摔倒后就再也没有站起来。几千只逃命的脚毫不留情的从他的躯体上踩过。
“杀……”颜良狂吼一声,虎头大刀抡起,一刀两命。两具失去头颅的躯体还在拼命地狂奔,虽然鲜血喷射,却速度不减,直到被随后赶上的怒马撞得飞了起来,才重重地跌落尘埃。
李弘看到了死去的老兵。老兵的脸被踩得血肉模糊,已经不成人形。
李弘猛踢马腹。黑豹长嘶一声,从老兵的尸体上高高跃起,纵身而过。
黑豹义从的士兵们全部超越了李弘。战刀在他们手中号叫,长矛在空中欢呼,长箭撕裂空气发出阴森森的厉啸,成片成片的黄巾军士兵就象被割倒的秸杆,一层层地仆倒在地。
弧鼎和弃沉一左一右紧紧护在李弘的身边,而颜良已经失去了踪迹。他正带着亲卫队,黑豹义从杀在最前列。
左右方向的骑兵战士们已经冲进了战场,正从敌人的两翼迂回前进,展开猛烈的追杀。
左翼玉石的前曲士兵,右翼射璎彤的后曲鲜卑士兵斜斜地冲进敌阵,随即展开穿插,肆意残杀拦路的敌人。而胡子的左曲骑兵,恒祭的右曲乌丸骑兵沿着黄巾军的逃亡方向展开了追击,意图超越黄巾军的逃亡士兵,拦住敌人,彻底全歼。
李弘看到上天无门,入地无路的黄巾军士兵在战场上惨嚎着,哭叫着,无助而漫无目的的奔跑着。
他突然想起来督亢亭战场,他仿佛看见眼前的敌兵都被自己的部下杀戮一空,全部躺在鲜血淋漓的战场上。
“吹号,吹号,命令敌人投降,命令他们投降……”
李弘回过头来冲着身后的号角兵连连大叫。
“命令胡子,恒祭,加速,立即加速,合围敌军。”
“命令玉石,射璎彤,不要和敌人周旋,全力穿插,分割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