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睡恹恹生怕起,如痴如醉如慵,半垂半卷旧帘栊。眼穿芳草绿,泪衬落花红。
追忆当年魂梦断,为云为雨为风。凄凄楼上数归鸿。悲泪三两阵,哀绪万千重。
黛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几乎在文四姐怀里哭晕过去。
娇娇弱弱的小身子颤抖如花枝,不光是旁边扔在桌上的手帕湿透了,连她的袖口也湿了。
姚三郎一见之下,大为心疼,快步走到黛玉面前:“林妹妹,你怎么又伤心了?谁惹你生气了,你说出来,我收拾他。是警幻吗,我方才感觉到那妖婆子的气息。”
黛玉哭的噎住了,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那双含着露水的黑亮的眼睛哀哀切切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眸,伤心至极的点点头。又靠在文四姐怀里无声的抽泣起来。
姚三郎心都碎了,伸手捏了把她手里湿漉漉的手帕,赶紧从怀里掏手帕:“文四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怎么能给林妹妹用哭湿的手帕呢,来用我的。”
黛玉接过手帕,继续擦眼泪。
“你有病啊,我身上带三条手帕就是因为黛玉爱哭,已经很多好吗?原先我从来不带手帕,有袖子要手帕干啥。”文四姐搂着黛玉还嘴,心说: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们这种漂亮的女孩子,为啥哭的时候不擤鼻涕呢?为啥我哭的时候就噗呲噗呲的喷鼻涕呢?
不过也算谢天谢地呀,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哄她哄的都快累死了。这丫头真能哭。以后我要给她贺号:‘趵突泉’,咕嘟咕嘟咕嘟的淌眼泪啊。
姚三郎怒视她:你态度端正一点!哄林妹妹这么严肃认真的事,你居然敢不耐烦!
然后他柔声软语的又哄了几句,黛玉还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他就使了狠招:“林妹妹!我刚生擒了绣衣使三十二长使,差一丁点就累暴毙了……”
林黛玉满脸惊喜的看着他,朱唇微启,又有些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泪。
哎呀,你抓了一堆活的,我一个都没抓住,还只知道哭,感觉自己好差劲啊。
姚三郎得意的说了句更狠的:“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扔六爻算你的心事。”
黛玉忍不住扑哧一笑,有些害羞的说:“你坐下呀,别蹲着跟我说话,多累呀。”
姚三郎心满意足的坐了下来,瞥一眼站在黛玉身后搂着她的文四姐,心说你现在也只剩站着的份了。
可是看着她环在黛玉肩头的手,又有些忧郁,啥时候我才能搂一下她呢?
黛玉一脸期待的看着他:“三郎哥哥,能给我讲讲吗,那些绣衣使会有什么下场?”
姚三郎想了想:“现在是被卓先生带人拿铜丝穿了琵琶骨反绑着带走了,应该会审,审完之后应该会明正典刑,我好像记得皇上是这么说的。你到时候要去看吗?”
黛玉脸上泪痕犹在,想了想,有些伤感的说:“算了,杀人的事有什么好看,我又不是没见过。”她犹犹豫豫的问:“三郎哥哥,你累吗?”
姚三郎可开心的捧着脸,一脸幸福:“还好啦~有东西吃吗?忽悠人真的很累呀!”
哦哦哦林妹妹在关心我~好温暖好幸福~
黛玉转头看师父。
文四姐黑了脸:“我是你师父又不是丫鬟!”
然而还是去拿过来一个不算大三层的藤编食盒,里面每一层都满满的是零食,第一层是干果:杏仁、香榧、花生、核桃、瓜子、银杏、榛子。
第二层是果干:枣子、葡萄干、甘草杏脯、山楂球、小胡桃、松子。
第三次是绿豆糕、老婆饼、黄油饼干、猪油渣。
是哒,文四姐终于找到黄油了!要死要活的想了几年,终于想起来怎么从牛奶里提炼奶油,又怎么从奶油里提炼黄油——就是拼命的搅拌吖!
奶油差了点什么不能硬性打发,但煮汤和做蛋糕都很好吃,黄油烤出饼干之后简直泪流满面!
美少年和美少女面对面的趴在桌边上,中间隔着三个摆开的食盒,俩人都有些疲惫。
黛玉是跟警幻斗法有些累,回来又哭到疲惫。
姚三郎是忽悠人累的够呛。
文四姐看自己完全没有存在感,就抓了把瓜子坐到远处,静静的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