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沉辞音提过之后,滑雪这件事,很快就被安排进日程之中。
她以为不过是周末去附近的哪个室内雪场,可没想到言昭要了她的护照,要带她去国外滑。
盛夏季节,从北半球到南半球,落地时气温骤降,沉辞音穿了外套也不免连打两个喷嚏,言昭脱了冲锋衣给她套上,拉链替她拉到顶,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两人坐上车,往雪场的方向驶去。
当地这几天天气都很好,太阳在头顶悬着,但又没有夏天那么的有攻击性,沿路的湖泊水波泛着光,天光明亮,吹到脸上的风却是冰的,有一种独属于冬日的冷溶溶的感觉。
车在酒店前停了下来,早就等候的接待礼貌地迎上来,沉辞音觉得这一路手心冰凉,于是和言昭打了声招呼,去一旁买杯咖啡。
这个小镇以雪场出名,四处都能看见带着装备的滑雪爱好者,夹杂着各种语言的交谈声从耳边掠过,车辆碾过路面,喇叭时不时响,小狗趴在咖啡店的墙脚下晒太阳,匆匆却又宁静。
沉辞音排队买了两杯热咖啡,回去酒店大堂找言昭,看见他正在和一个穿着滑雪服的中年外国男人说话,他本来已经很高了,那个外国人却比他还要高出几厘米,站在那儿像一堵墙。
她走过去,听见两人流利又快速的英语对话,言昭接过她手中的咖啡,另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十分自然地向着男人介绍:“这是我未婚妻。”
沉辞音还是第一次听言昭用“未婚妻”这个词来介绍她。
“这是Simon先生,我以前的滑雪教练。”
“哦!”男人蓝色的眼瞳朝她望来,沉辞音听到一堆赞美的词汇,回以礼貌的微笑,和他握了握手。
“沉小姐也很擅长滑雪吗?”
“不,只是感兴趣而已。”
沉辞音的英语口语还要得益于在美国交换那一年,毫无征兆地来到一个陌生的语言环境,硬生生地从磕磕绊绊到可以和当地人无障碍对话,成长飞速。
等到寒暄结束,男人走远,沉辞音扭头:“你的教练对你的评价挺好的。”
言昭喝了口咖啡,随口说:“可能是记忆美化了吧,我小时候不怎么听话的。”
她好奇:“有多不听话?”
“有时候睡过头了干脆就不去滑雪课。或者是和我说滑一遍就可以了,我非要再滑一遍。”
“不去上课,他不会生气吗?”
言昭慢悠悠说:“你会和钱过不去吗?生气的时候,数数课时费,应该就不生气了。”
沉辞音:“……”
有这种学生,应该挺头疼的。
沉辞音:“对了,你刚刚为什么用未婚妻介绍我?”
言昭没想到她会问这个,轻轻挑眉:“因为还不是已婚。”
他低头,扫了一眼她空荡荡的手指,用握过咖啡的温热手指在她无名指上浅浅划了一道,朝她微笑:“不过也没关系,很快就要改口了。”
在酒店休整一晚,第二天,他们出发去滑雪。
雪场人稀稀疏疏,言昭蹲下身,单膝跪地替她穿板。他的护目镜推到头顶,黑色的滑雪服拉链拉到顶,领口抵在下巴的位置,露出清晰的眉眼,从她这个角度看下去,隐隐有几分少年气。
相似的场景,突然让她想起他们高中第一次滑雪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