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一出,谢言晚顿时狠狠地拍了一下额头,嗔道:“我这个脑子,果然是生锈了。”
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么关键的一点呢!
当初被凤栖止丢去喂狗的谢琳琅,就算是不死,至少也是重伤。可不管哪种情形,她都不应该完好的出现在宴会上!
可偏偏,谢琳琅却出现了,且还是容光焕发的出现了!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谢言晚顿时觉得有一条线将整件事情都串联了起来。她斟酌了一会儿,才问道:“阿止,有没有药品,会让人一瞬间好转的?”
若是先前的世界,她肯定不会相信有这种东西的存在。可是这个跟前世毫不相干的世界之内,却存在着诸多让她感到匪夷所思之事。
闻言,凤栖止略想了一想,点头道:“有。”说到这儿,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头也紧紧地蹙了起来,沉声道:“不过,这是一种禁药,服用之后有性命之危,若是过量,则会中毒而死。”
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不会不劳而获,想要得到,便要先失去。
那种药名唤“芳华”,得到芳华容颜的同时,却也在腐蚀着身体的每一处。依据量的大小,最快者,当日便能暴毙而亡。
听得他解释完这药的性能,谢言晚先是一愣,继而想起谢琳琅当时模样,道:“她十之八九,是服用芳华了。”
不过,谢琳琅肯定不知道这药的副作用,不然她那样惜命的一个人,定然是不会吃的。
念及此,她跟凤栖止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所想。
“那么,我们是不是该着手查探了?”
谢言晚想要摩拳擦掌,凤栖止却是不着急。他唇角微勾,一把将谢言晚重新摁在了自己的腿上,淡淡道:“放心,有人比咱们更急,就让他们去办吧。”
见到他眼眸中的玩味,谢言晚顿时便挑起一抹笑意,睨道:“千岁爷当真是聪慧过人呢。”是了,这个时候,连贵妃应该更着急才对。
凤栖止笑意不变,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低哑动人:“过奖,过奖。”
他说着,一只手则挑到了谢言晚的胸前,漫不经心的摩挲着她胸前的盘扣,低声道:“本座替你解决了一个大难题,你是不是也该有所回报啊?”
他话中的意味再明朗不过,谢言晚顿时红了脸,嗔道:“呸,青天白日的,您老人家要点脸,成么?”
凤栖止自诩为天下第一厚脸皮,又怎么会不要脸?是以,他当下便将谢言晚抱起到床边,居高临下道:“不成。”
自然,这事儿也的确没成。
当谢言晚粉雕玉琢的身子露出来之后,凤栖止的关注点,却在于她胳膊上的伤口。
“你可没告诉本座,杀了一个谢琳琅,给自己换回来这么一道伤。”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不悦,顿时让谢言晚有些心虚。而后,她又咬唇道:“我当时在想着善后之事,因时间急切,所以——”
“所以?”凤栖止望着她胳膊上被包扎起来的伤口,将纱布解下,便看到了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翻着肉结着血痂,不管怎么看,都叫人有些头皮发麻。
凤栖止身上的伤大大小小百十余道,平日里他也是看惯了伤痕的。可偏偏这伤势出现在谢言晚身上的时候,便叫他无法忍受。
他从怀中掏出一瓶上药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嘴里说的话也格外的刻薄:“没脑子的玩意儿,本座怎么养了你这么一个蠢货?”
可那话虽然凶,他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到似羽毛拂面,几乎叫人感受不到。
见凤栖止这模样,谢言晚心头暖意融融,被他温柔对待时,又觉得双眸泛红。
长这么大,凤栖止是头一个将她放在心尖尖上疼的男人。虽说他嘴巴刻薄了点,可那颗心,却是毫不保留的对待自己。
念及此,谢言晚嘴角的笑意越发的加大,冲着凤栖止扯开一个露出十六颗牙齿的笑。
见她这样子,凤栖止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头,骂道:“傻不拉几的模样,真丑。”
谢言晚却不理会他的话,只是将笑容扯的越发大了几分。而后,她眼眸里的泪便再也忍不住,猝不及防的落了下来。
她一把抱住了凤栖止的胳膊,将头埋在他的胸前,不让他发现自己哭了。可是那眼泪却不争气一样的往下落着,将凤栖止胸前的衣襟都湿了一大片。
然后,凤栖止就听到怀中的丫头闷闷的声音:“凤栖止,谢谢你。”
从未有人这样待她,他是第一个。她也从未这样待人,他也是第一个。
真好。
凤栖止小心翼翼的避开她的伤口,将谢言晚紧紧地抱在怀中,低头在她的发间吻了一吻。
这傻丫头,她又何尝不是自己的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