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床上?
怎么可能?这个时候人怎么都不该出现在床上。可他一个男子,也没法冒昧去掀姑娘家的床帐。
“姑娘,姑娘!”他叫了两声,运上内力,将声音送入帐中。
里面毫无反应。
朱乙急得团团转,一咬牙,再顾不得,一把掀开帐子。
床铺上,仰天熟睡着一人,赫然是他的妻子焦戊。
焦戊在这里,那姑娘又去了哪里?
主上把人交给他们夫妇,这才两个时辰不到,他们就把人弄丢了。
冷汗涔涔自额上流下,朱乙拼命冷静下来,靠近去试图唤醒焦戊。焦戊却毫无所觉,睡得香甜。
朱乙没有法子,只得将一茶壶冷茶硬给她灌下去,好不容易把人弄醒了,急急问道:“戊娘,姑娘呢?”
焦戊迷迷糊糊地道:“姑娘不就在旁边吗?”
朱乙跌脚:“你啊,唉,着了人家的道都不知道。”
焦戊回过神来,脸色大变:“姑娘不见了?”
朱乙气道:“你还问我?跟姑娘在一起的可是你!究竟是怎么回事?”
焦戊满脸迷惑:“我也不知道。我正服侍姑娘用膳呢,也不知怎的闻到一股香味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朱乙仔细嗅了嗅,空气中果然还残留着一些淡淡的香气。也不知究竟是谁这么好手段,神不知鬼不觉的,连戊娘这样的老江湖都阴沟里翻了船。
“现在该怎么办?”焦戊苦着脸问他。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报信和找人。”朱乙没好气地说。让他们护送江苒时,廖怀孝就关照过,江苒身上干系甚大,绝不能落入他人手中,更不许泄露他们和十一殿下的关系。一旦出事,需立刻通过郭家的暗线报信。
姑娘失踪,她一个大活人,总不能上天入地了,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江苒坐在窗下的罗汉榻上,背靠着大红团花漳绒靠枕,百无聊赖地翻着昨日卫襄看过的书,眼下的黑影连脂粉都遮挡不住。
一大早,卫襄就不知道去了哪儿。这会儿屋子里乱糟糟的,鸣叶和鸣鸾正忙着收拾行李。
因为江苒的病情,行程已经耽搁几天,这会儿却不能再耽搁了。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江苒放下书,透过窗子往外看去。
两个婆子抬着一顶软轿要往院中而来,却被院门口的护卫拦住。也不知道那两个婆子嚷嚷了些什么,一个护卫匆匆往廖怀孝的屋中禀告一声,把人放了进来。
没一会儿,卫襄掀帘进屋,看了外面的软轿一眼,面露冷笑:“他倒会献殷勤。”
卫襄仍是丫鬟打扮,样子却和昨天完全不同。也不知鸣鸾怎么做到的,此时他眉淡眼细,肤色微黄,唇色浅淡,仅仅中人之姿,和本来面目大相径庭。只怕就算是他兄长站在跟前,一时半会也认不出人。
可惜那一把标志性的公鸭嗓遮掩不了。
江苒淡淡瞥他一眼,大早上的,谁又气着这位爷了?“他”又是指谁?
她没有疑惑多久。门外其中一个抬软轿的婆子高声求见,鸣叶走出去问了几句,进来禀道:“姑娘,是谢家五爷叫来的软轿。说姑娘大病未愈,不宜走动,特意叫了轿子送姑娘上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