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梧和桃红对视一眼,桃红战战兢兢地道:“快出来,否则休怪我们喊人过来。”
假山后,江苒大惊失色,恶狠狠地瞪了卫襄一眼。这疯子,刚刚忽然一拳打下一块碎石,惊动了郭梧她们。他究竟要做什么?
卫襄冲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捡起一块碎石,伸指一弹。石头发出尖利的破空之声,击到郭梧身旁的一棵海棠树上,“啵”的一声,在树干上留下一个深坑。
这一下,若是打在身上,怕不是要皮开肉绽?郭梧和桃红骇得面色如土,再也不敢多说,面如土色地落荒而逃。
等到外面再没有动静,江苒这才推了推卫襄道:“很好玩吗?”这家伙真是太胡来了,要是郭梧和桃红胆子再大些,冲进假山后来看一眼怎么办?
卫襄动也不动,赖在她肩窝不满地嘟囔道:“我就是气不过。那个长舌妇好大脸。真是笑话,本王堂堂嫡皇子,再落魄也不会娶个庶女吧。”
江苒淡淡道:“您堂堂一个嫡皇子,娶一个哑巴也一样是笑话吧。”
卫襄反驳道:“那怎么一样呢?苒苒可是本王主动要求娶的。”
江苒沉默片刻,轻轻开口道:“十一,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成亲只是权宜之计?”
卫襄一愣,随即笑道:“我当然记得。”
江苒道:“那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只要我不同意,不会对我做什么吗?”
卫襄将她拥在怀中,正自意醉神迷,闻言动作一僵,回过神来,暗自叫糟:“苒苒,你刚刚没有反对,我以为……”
江苒垂下眼,幽幽开口道:“十一,我是不是太不自爱,才让你觉得我可以随意轻薄?”
卫襄心里咯噔一下,抬起了头,看到她红晕褪去后异常苍白的脸色与眼底隐隐的水光。
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心骤然一缩,疼痛不已:是他不好,头脑一热忘了答应过她的事,情不自禁就亲近了她。有哪个好人家的姑娘能忍受这样的事?他怎么就这么没有忍耐力,等她成为她的妻子,他想做什么不成。
“苒苒,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全是我不好。”他窥了窥江苒的神色,讨好地对她笑,“苒苒,好苒苒,是我错了,我情不自禁就想亲近你,你别气别伤心,我保证以后不会再这样。”
江苒没有说话。
卫襄嘟囔道:“好歹也要等名正言顺地……”
江苒眼神骤然一冷。
卫襄卡住,懊恼地道:“后面的你就当没听到成不成?苒苒你放心,以后只准你随随便便对我,不许我随随便便对你。”
这家伙,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江苒啼笑皆非,满腔的气恼与自怨自艾不知不觉被无力感冲得七零八落。她气恼地瞪着卫襄,一时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片刻后,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轻斥道:“休要胡言乱语。”
卫襄道:“怎么是胡言乱语呢?我对苒苒说的每一句都再认真不过。”
江苒涩然道:“你是皇子,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对我……”
卫襄笑眯眯地截断她:“可苒苒只有一个啊,她们都不是苒苒。”
金色的光线温暖而明亮,落在他无瑕的容颜上,他含笑的表情诚挚而令人心动。
江苒的心弦猛地颤抖起来,招架不住,躲避地扶额道:“十一,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事吗?”
自然不是。卫襄看着她几乎要燃烧起来的娇艳双颊,心知不能逼得太紧。
他的苒苒,就像一只紧紧闭上的蚌壳,硬要敲碎她的壳,虽然能触碰到柔软的内在,但必定会伤了她;他要做的,是耐心地一点一点让她放弃对他的戒备,心甘情愿地打开壳,对他袒露她最柔软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