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柳暗花明,她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童年,她奔跑在黄金波浪般的油菜花地里,它漫山遍野,无尽无穷,她就穿行在那温柔与芬芳里,用尽了气力,只想死在那极乐之中。
南子喘息着,小舟高高地飞起,跃过云层,砰然一声,又砸进了波涛汹涌的大海里。
小舟与巨浪,狂风与波涛,天体撞击了大地,闪电磨擦了惊雷,她……失去了一切思维。
忽然,“轰”地一声巨响,整个宇宙都爆炸了!
南子感觉自已被炸成了满天的星屑,不着一丝力、也没有一丝风,却因没有一丝引力,所以飘飘摇摇,飞向空间里不可言状不可辩识的各个方向,想抓都抓不回来。
涌起的潮水,正从那光滑的大岩石上退却,只留下一片湿意。
湖水重又恢复了平静,只有偶尔的涟漪轻轻荡起。
一丛鱼儿,追逐着水中一缕“红线”嬉戏。
两只鸳鸯,探头探头地从莲叶下边探出头来,互相啄了啄锦色的羽毛。
发生了什么?
陈玄丘终于彻底清醒过来,感觉到身下那条滑得像鱼、软得像蛇的她正无力地向水中溜去,忙又一把将她箍住。
陈玄丘有些惊愕于自已的不能自制,虽然刚才的一切他都记得,但……他的自制力怎么可能这么差?
两种先天意志,籍由这两具人类的身体,显然已经较量出了结果。
那道鸿蒙紫气得意洋洋地藏回了陈玄丘的心田深处,舒展了一下身子,选了个最惬意的姿势,悄然睡去。
春江花月夜,潮起潮落,月升月降,花开花败,一切重归静谧。
陈玄丘,忽然想吸一支烟。
……
一盒烟的时间之后,南子站在岸上,身上穿着她从纳戒里取出来的衣裳。
衣裳很白,所以衬得她的脸就象一只初次下蛋的小母鸡。
傲娇的小母鸡站在岸上,看着根本没想过利用珍贵的纳戒放衣服,因而尴尬地泡在水中的陈玄丘,说出了她憋了半天才憋出来的一句话:“咳!现在,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陈玄丘愣了愣,点点头。
于是,傲娇的小母鸡脸蛋儿更红了。
“刚刚,我要是想杀你,你说,你能抵抗得了么?”
陈玄丘赶紧摇摇头。
于是,傲娇小母鸡的下巴扬得更高了:“你不要以为,我要了你的身子,就会对你手下留情!我只是不希望自已亲手救回来的人,死在我的手里,可你要是不知进退,继续跟我作对,哼!下一次,我就不会再客气了,知不知道?”
陈玄丘赶紧又点点头。
傲娇的小母鸡感觉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便又冷笑一声:“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昂首挺胸,微微迈着可爱的外八字,傲然离去。
陈玄丘在温泉里泡了片刻,想想一身衣服在迷乱中都撕碎了随水流去,便四下看看,揪了两片肥大的树叶子,用细藤缠在腰间,这才上了岸。
刚刚上岸,耳力出众的他就听见,远处林中传来一阵“砰砰砰”的声音。
陈玄丘警觉地亮出勾动剑,向发声处看去,就见一群惊鸟正飞在空中,在那里不停地盘旋。
远处,脑门在树上磕肿了的南子,终于感觉自已的脸不那么胀也不那么肿了,这才发足奔去,真个消失在林深叶茂处。
……
心境如南子一般复杂的,还有两人,一个叫江木瑜,一个叫江夕晚。
“我们,还有没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