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少年都安静了下来,沉浸在各自的世界里面。
还没有长大,就已经体会到了彷徨。
未来的路就在脚下,看似清晰,却并不是直的,充满无数转折点。
没人知道转过去是泥巴路,还是石子路,又或是平坦的柏油路。
高燃下午请假了。
刘秀难得的没有叨唠,她坐在竹椅上缠毛线团,时不时叹口气。
前两天在街上碰到帅帅他妈,还有说有笑的,聊着孩子的学业,临走前约好了周末一起去逛农贸市场,买一些粉条跟山芋回来。
哪晓得好好的人说没就没了。
人事无常啊。
刘秀又是一声叹息,她看了眼老太太,虽然这几年不记事了,瞎折腾的毛病越来越严重。
但还有口气,不管怎么着,都比躺地底下强百倍。
“小燃,你怎么不让帅帅到家里来啊?”
刘秀看看趴在桌上的儿子,“他爸没回来,这会儿他是一个人在家,连个说话的都没有,肯定是要伤心难过的。”
高燃直起腰,“我说了的,他不来。”
刘秀蹙眉,“那他大伯二伯呢?什么个态度?不帮着点?”
高燃又趴回去,“帅帅有自己的打算。”
“帅帅不像个小孩子,像个老头。”
刘秀说出一句感慨之后就没多说。
自家孩子说多了都不顶用,更何况是别人家的。
“小燃,过来帮妈绕一下毛线。”
高燃用脚勾了张板凳坐那儿,一圈一圈绕着毛线,“妈,你这是要干什么?”
刘秀说,“天凉了,过两个月再降个温,就该穿毛衣毛裤了,你那毛裤的裤腿短了,妈得给你接上一截。”
“……”
高燃无语,“不是,妈,那毛裤我都穿好多年了,裤腰越穿越松,裤腿越穿越短,你隔一年就接一截,还都是不同颜色,你是要拿来当传家宝?”
刘秀没好气的说,“重新打一件废时间,我这一天天的有老小要管,哪儿有那个空。”
高燃撇嘴,“那你教我,我自己来。”
刘秀当儿子是在胡闹,“你怎么来?别糟蹋毛线了。”
高燃把玩着毛线团,等他放寒假研究研究。
他叹气,暑假才结束没多久,就盼着寒假。
绕好毛线,高燃趁他妈去隔壁张绒家串门,奶奶在里屋睡觉,就偷偷给封北打电话询问侦察进度。
封北还在会议室,桌上乱七八糟堆着地图,写满数字跟地点的纸笔,案卷袋,还有没吃完的包子馒头。
手机响时,封北刚咽下一口放硬的馒头,他的嗓子刮到,说话时声音混浊,“请假了?”
高燃嗯了声,“小北哥,你嗓子怎么了?”
封北不自觉的撒娇,“疼着呢。”
高燃说,“少抽烟,影响身体健康,百害而无一利的玩意儿。”
封北心里乐,嘴上说,“罗里吧嗦的。”
“说吧,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