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真的要如何,看在斯特林的份上——我们这群大男人又能把她怎样呢?”
这时,紫川秀已顾不上李清捣鼓的小动作了。帝林的大军以洪水暴兽之姿猛扑而来,其先锋沙布罗先声夺人,一举击垮讨逆军两路兵马七名总督,天下震动。
远东统帅部得到情报,监察厅主力的进击分前后两路而进。帝林本人亲率铁血宪兵团的主力从达克——巴丹一线直扑奥斯,两天后,他麾下大将哥普拉则率领其余部队部队随之出发。据探子回报,出征的监察厅大军在道上延绵上百里,军容极其鼎盛。
“敌人主力预计将于后rì抵达奥斯。”
被这些消息震动,远东统帅部彻夜忙碌,rì夜不休。紫川秀、林冰等大员轮流坐镇统帅部指挥。随着监察厅的部队逐渐推进,意图也rì见明显。
“敌人谋求与我军决战,以野战解决问题。”
敌军未到,紧张的高压气氛已经笼罩了远东统帅部,现在,统帅部迫切的需要一场大胜来挽回人心和士气,当晚,临战紧急会议一直开到了深夜。
一些参谋提出建议:沙布罗的突袭给了远东军重大的打击,但也给了远东方面制造了战机。四个师的叛军孤军深入沙岗,与后续部队脱节,可以在帝林主力抵达前,出动远东主力将其围歼。
也有参谋反对。他们担心盘踞在奥斯的今西前来增援沙布罗,一旦攻打沙岗的兵马不能速战速决,等帝林到来时,远东军就要面临两线作战的不利局面,到时候的胜负就难说了。为妥当起见,远东军还是稳打稳扎,以逸待劳的等候帝林前来比较好。
双方争论持续到了深夜。最后,紫川秀插口问:“按照参谋部的估计,倘若两军真的在巴特利城下遭遇了,我军有多大胜算?”
这是个敏感而慎重的问题,紫川秀骤然问出,整个房间的空气都突然凝固了。良久,才有人答道:“大人这个问题,实在很让下官为难。临场作战牵涉太多因素,不单是双方的军力士气的较量,也有后勤补给粮草装备等因素,更有天气地理甚至外部政治事件等意外事件的掺杂,过程复杂到无法计算……”
“好,我不该这么问,就当是闲聊吧:你们觉得,这仗谁能赢?”
“大人,叛军主力若和今西所部会合,他们兵马将近三十万,而我军主力也是三十万;叛军有铁血团、一○一师等jīng锐部队,我们也有秀字营、远东铁甲重兵团等皇牌军;叛军有原来家族远征军等不稳定部队,我们内部也有近十万的魔族新军;叛军里面有不少是战斗力软弱的地方守备队,而我们这边地方守备队的数量更多——因为我们的秀字营与叛军的铁血宪兵团未曾交锋过,远东铁甲重步兵成军以来也未曾经历过大战,魔族新军同样是新编部队,以上部队的战斗力都只能靠估算——按照保守估计,我军对上叛军,起码有六成胜算。”
“只有六成胜算?”紫川秀皱起眉头。他知道,所谓的六成胜算其实是委婉说法,参谋真正的意思是胜算只有一半,大家势均力敌,谁赢都有可能。
思虑良久,他猛然一锤桌子,“砰”的一声巨响,举座震惊。
“开战以来,我们自恃优势,一直求稳;而敌人却是积极出击,连连得手。坐守观望,只会丧失主动,我们吃亏太多,优势已被敌人渐渐扳平了。
“如今,我军主力已经集结,除了在巴特利的留守部队外,可以出动的兵力超过了二十五万。这样的兵力,不但足以围城,还足以打援。今西若敢单独前来,我军可以派一部兵力将他阻挡牵制,待消灭了沙布罗后再转而打击他。
“今西若是等到帝林的主力再出动的话,从奥斯到沙岗,需要一天半的时间,而如今帝林的主力还要两天才能到奥斯,也就是说,扣除了部署的时间,我军起码有两天的时间可以全力攻打沙布罗。“紫川秀站起身,森然道:“诸位,沙布罗以五万人一天就攻下了我们五万人把守的沙岗,而如今我军主力二十五万,敌人只有五万,守的城又是刚刚被攻破过的残缺城墙。有两天时间,若还攻不下,大伙也不用再跟帝林打了,自个卷铺盖逃回远东去吧!”
石弹发出尖锐的呼啸,从天而降将城垛砸得支离破碎,破碎的石块到处飞舞着。一阵又一阵横飞的箭矢密密麻麻的掠过天空,遮盖了天空的乌云和rì光,雨点般落在城头和城道上,劈劈啪啪的响声混成了一片,士兵们缩着身子躲在城垛后面,根本不敢冒头动弹。
在盾牌兵的掩护下,救护兵扛着担架从沙布罗身边急匆匆的跑过,担架上的伤兵惨叫声接连不停。城道的路上,到处是一滩滩的血水和肢体,破损的盾牌和武器随处可见。
一个小旗军官跑到沙布罗面前,张开嘴冲着他喊,但连绵不断的石弹轰隆声将他的声音完全淹没了。
沙布罗打着手势问:“什么!”
那小旗将嘴凑近沙布罗耳边,嘴巴张合着:“他~们~上~来~了~”
沙布罗探头从城垛的空隙里望出去,立即,一片金属的海洋呈现在眼前,无数铠甲、盾牌、刺枪、长剑、旗帜已经将他的视野完全占据,初升的旭rì下,那片金属的反光刺得他的眼睛发痛。
沙布罗浑身的血都凝固了。他并非没见过战阵的新兵,却还是被震撼得不轻。
如此规模的大军,当年魔神皇兵临dìdū城下,那气势也不过如此!远东统领,他到底出动了多少人马?二十万?还是三十万?
远远的尖啸声响起,沙布罗立即就地扑倒。“轰”的一声巨响,磨盘大的石块从天而降,将沙布罗探头的那个城垛砸得粉碎,巴掌大的石碎片“飕飕”的飞溅着,一块锋利的石片就从沙布罗眼前掠过,恰好从那躲闪不及的小旗军官脖子擦过。
那个军官低沉哼了一声,跪倒捂住了脖子,殷红浓稠的血水不住的从他脖子里喷出,溅了沙布罗一头一脸。就在这一瞬间,沙布罗清晰的看到他眼中的绝望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