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板是愤怒又不甘心的,他觉得既然这对方都拿了钱,就该要办事的,包括书院的先生以及那两位举荐官,这拿了钱不办事算几个意思?
要早说办不成不就好了吗?
所以他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去讨个说法。
听陈锦同这么说,苏锦玥也是不由得叹气。
这种事怎么说呢?
这是因为名额有限,所以朝廷才有这么一个规矩,要求有举荐信才能有资格参加考试,这每个地方都有不少举荐官,而且在学院里成绩好的,应该是可以拿到举荐信的。
朝廷的初衷倒是好的,可到了下面情况不就不一样了,因为名额有限,这为了争抢名额,肯定就会有人给举荐官塞钱的。
而且这种事肯定都不是明着来,就是大家默认了这么一种操作方法,但不敢摆到明面上来说,这真要摆到台面上来说,朝廷追究起来,可就是犯事了。
陈老板要跑去闹的话,不被人抓起来才怪。
谁也不想让他把事情闹大吧。
苏锦玥就问陈锦同:“你爹跑去找你那位先生了?”
“是啊。”陈锦同低下头:“爹去了书院找先生,先生说这举荐信不是他写的,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书院其他的先生也劝过我爹了,说这举荐官手里的名额也是有限的,不是所有人都能拿到推荐名额的。
听他们的意思就是,我们当时就应该多找几个举荐官,这样即便这个没名额的,那个也能帮推荐。
其实我也是挺后悔的,以为找了两个举荐官,他们答应帮忙写举荐信就可以了,完全没想到会有后面这么多麻烦的。
若是早料到会有这样的问题,我真应该多找几个举荐官,这样起码也稳妥一些,不过现在说这事也没用了。”
“后来你爹就去找了那两个举荐官是吗?”苏锦玥问:“你爹跑去找他们闹事,要让他们给个说法,后来就被抓起来了?”
“差不多就是这样吧。”陈锦同小声道:“有一个举荐官,听说还曾经是知府大人的老师,哎,都是我不好,我就该拦住爹,不让他去的。”
“你爹那个脾气,你拦得住他他才是怪事了。”苏锦玥摇头。
“娘,怎么办啊?”文秋娘忧心忡忡的问道。
她也的确是担心自己的舅舅。
苏锦玥轻声道:“现在这不是打人的问题,而是他得罪了那些举荐官!本来收银子写举荐信的事是不能拿出来说的,他这要是闹得大伙儿都知道,可不就麻烦了吗?
川余城可不是什么小地方,离帝都还这么近,这么多学院的学生都想要举荐信的,甚至还有不少是不知道这举荐信还得花钱买,他这一闹不等于就把这件事直接公开了吗?事情闹大了,就会惊动朝廷,结果会如何?
那会有多少人被牵连,多少官员受处置?他们怎么会任由这种事情发生?”
文秋娘都有些生气了:“统考不是靠真实本事考上的,居然还得花钱去买,这种事本来就不合理了吧。”
苏锦玥点头:“这事的确是不合理,因为很多学业很好的学生都会因为没钱打点而失去考试的机会。朝廷设置这种考核制度,本意是要下面那些举荐官给朝廷推荐可用的人才,结果最后却变成了一桩买卖!能凭自己真才实学获得推荐而考上的能有几个?”
陈锦同不满道:“其实我们在学堂的时候,也有其他同窗说过,这举荐制度本来就多此一举,直接让所有秀才参加考试,最后再评选出成绩好的不就行了吗?为什么非要搞个什么举荐官啊?
这样一来,那些没钱没关系的学子等于是直接被拒之门外了!成绩再好也没用啊,连考试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就没有人闹过吗?”文秋娘问。
苏锦玥轻声道:“我想他们应该也还是会选一些成绩好的举荐上去的,就是为了避免有人闹,至于那些成绩不够拔尖的,就很容易被筛选下来了。”
文夫人听到这话就生气了:“亲家母,你这话怎么说的,难道是因为锦同他成绩不够好,所以被筛选下来了吗?这事错的难道不是那些举荐官吗?锦同他成绩那么优秀,让他考的话,肯定也是能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