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孟十二郎或许窥到了一丝历史的真相。
足足过了小半个时辰,朵颜三卫的首领才达成了共识,他们同意以战功换牛羊和草场,但牛羊的数量必须增加,草场的位置也必须选个好地方。
孟清和脸上的笑容愈发真诚,“没问题,只要大家投靠燕王,为王爷办事,牛羊会有的,草场也会有的,一切的一切都会有的!”
牛羊可以直接从草原邻居那里“借”,草场的话,反正以永乐帝的抠门程度,兑现的可能也相当渺茫。
孟清和脑子里隐约闪过一个念头,真要给草场也不是不可以,漠北那片靠近西亚和东欧的地方,就很有开发的价值。
以明初军队的战斗力,所谓的瘸子帖木儿完全可以哪凉快哪歇着去了。
孟清和与三保一起-撸-胳膊挽袖子同朵颜三卫首领讨价还价,最终定下斩首三级一头羊,斩首六级一头牛的价格。
壮汉们对这个价格很满意,小心翼翼的拿起桌上的几张纸,慎重的收进怀里,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明显正在畅想草场无数,牛羊成群的美好景象。
孟清和也在笑,燕王给出的价格是斩首两级一头羊,可惜这年月不能吃回扣,否则,他的资产肯定要多出几个零。
王府里,宁王拿着写好的奏疏来找燕王,却被醉酒的燕王拉住大吐苦水。
被一个浑身酒气的壮汉死死抱住,宁王忍了几忍,终于没忍住,奏疏一扔,撸起袖子和燕王玩起了摔跤。
洪武帝的儿子,甭管相貌如何,除了太子,脾气貌似都不怎么好。
能忍燕王到现在,宁王已经是超常发挥了。
就在燕王挥舞着铁锹挖宁王墙角的同时,北平的危机也骤然降临。
得知燕王不在城中,守城军队不足十万的消息,李景隆当即号令大军从河间出发,进攻北平。
沿途路过城外的几处村屯,听部下回报,这些村屯都在外围建起了土墙,土墙后立有角楼,见到朝廷大军,非但没有举众相应,反而起锣示警,李景隆大怒。
“刁民!必定已经从贼!”
当即下令分出一股军队,给这些刁民一个教训。结果部将又来回报,这些刁民在土墙之上悬挂木牌,在门上贴有纸张,上书“太--祖高皇帝万岁万万岁”。
奉命前去的士兵不敢砸门,更不敢翻墙。
一个不好可是大不敬,要杀头的罪名。
李景隆顿时傻眼。
麾下士兵不敢担大不敬的罪名,他就敢吗?
当年朱棣都在这招面前败下阵来,何况是一肚子草包的李景隆?
还没打北平,不过是城外的几个村屯就如此的棘手,北平城内的防备又该如何的严密?
想到这里,李景隆的头上冒出了冷汗,北平,怕是不好打。
城中的朱高炽听到朝廷大军已到,面上镇定,手心里已是冒出了冷汗。
燕王妃除去簪环,换下长裙,着一身戎装,手持长枪走到儿子身边,“世子,可记得你父王临行前所言?”
“儿子记得。”
“既如此,为何做此姿态?”一身戎装的燕王妃不复往日温柔,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飒爽英姿,巾帼不让须眉,盖如是。
常伴燕王妃左右的宫人们也是身着劲装,手持刀剑等利器,行动间带着英气。
“世子,大敌当前,身为主帅当临城指挥!你父王将北平城交给你,是信任你。不要让你的父王失望,也不要让母妃失望!”
朱高炽被燕王妃的几句话鼓舞,激起了斗志,让王安取来为他制作的铠甲,佩上燕王交给他的长刀,大步走出了王府,第一次不需人搀扶,跨-上骏马向城门驰去。
这是北平的战争,是父王的战争,也是他朱高炽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