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里有挥发性的成份。”张天照再一次爬起来,“可能对吃某一类稳定剂的人影响很大。”他的喘息越来越重,“换海风秋进来。”
“不。我照顾你。”白芷把他推倒放平,“三哥吃稳定剂都是我照顾的。我只尝了一点,你不会有事的。”
张天照闭上眼睛。大滴大滴的汗从他的发际流下来,他的嘴唇青紫近黑,几秒钟之后陷进昏迷,呼吸变得十分急促。
他的反应怎么这么大?白芷愣了下,想到鼠洞里受伤的巨鼠对那个散发香气盒子的渴望,立刻从背包里拿出装白色药丸的铅盒。铅盒一打开,香甜的气味蓬勃涌出。张天照的呼吸立即平缓下来。有效果,白芷下意识的把小盒子移到他的手腕,吸过血之后盒盖打开了。她捡起一粒药丸塞进他的嘴里,张天照的唇色很快转为淡红,面色由青白转为白润。
十几分钟后,张天照睁开眼睛看到白芷的长腿,他牵动唇角想微笑。
白芷轻声说:“对不起,我差点害死你。”
“别哭,眼泪掉到我脸上了。”张天照喘息加重,“你给我吃了什么?”
“药,三哥给我的药。不稳定的时候吃会有点效果。”白芷把脸上的眼泪擦掉,“对不起。”
“没关系,好像我也要突破了。进化需要压力。”张天照闭上眼睛感受痛疼。
“很痛吧。我离你远一点。”白芷退后。
“不痛。你别走,陪我说说话。”张天照侧过头看她。白芷的眼眶发红,脸上的皮肤泛着淡粉的光泽,鼻尖微红。她刚才哭过。
“怎么会不痛。”白芷咬嘴唇,“我痛的都要死了。”
“习惯就好了。小时候,我和天烈哥每天都要泡药浴,那时候真是痛的死去活来。”张天照苦笑,“提到他你的气味都收缩了。”
“你说说他吧,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那样维护他。”白芷抱膝把头埋进去,“你有你的立场,说给我听。”
“我和他的关系像你和顾天白那样。他比我大两岁,我俩小时候会经常被带到实验室去,做各种对比。云来只烧过一次大伯娘的实验室,天烈哥从六七岁到十二岁,每年最少干一次。他十三岁那年大伯娘带他出了趟远门,他回来跟大伯娘提了要求,只研究他一个,放过我。”张天照把手伸向白芷,“他和大伯娘不一样,你明白吗?”
“我不能忍受。”白芷艰难的说:“我在心里拼命的说不,我想抓住你的手。他说话我完全不能反抗。如果那样活着,我宁肯去死。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我有机会彻底摆脱他,不能放过。”
“你还有我。”白芷不信任他,张天照觉得心比身体还痛。
“不,他出现的时候,我就失去你了。”白芷抬头看他,“对不起。”
“对不起,我也不能。”张天照轻轻叹息,“我们还是伙伴,你别一个人离开,太危险了。”
“嗯。我换海风秋进来。”白芷站起来,没有看再他,径直出去。
海风秋在他和张天照共用的那间宿舍里,白芷敲门,海风秋问:“你们刚才在里面?”
“他突破了,你进去陪他会儿吧。”白芷朝后退。
海风秋把她拉进来关上门,“刚才哭过了?”
“刚才把我吓坏了。”白芷低头,“很明显吗?”
“还好。你到底怎么想的?你和他,谈过没有?”海风秋皱眉,“你们别总闹别扭。”
“谈过了。伙伴。”白芷对他微笑,“你进去看着他吧。”
“笑的真难看。想哭就哭吧,我有肩膀,还有胸膛。”海风秋大方的说,“想靠随便借。”
“谢谢,不用了。我其实挺好的。”白芷对他笑一笑。
她回到宿舍,关上门进自己的小隔间,缩到床头,把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窗外寒风呼啸,天空已经阴暗,玻璃窗在轻轻颤抖。
晚饭后,张天照一如既往坐在大办公室的角落里看书。白芷安安静静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桌边填表格。看上去两个人没有任何异样。
陆雷进大办公室看见张天照坐在白芷对面,立刻就拉着孙和平撤出来了,把人拽得远远的说小话:“张天照,他还回来干嘛!”
“怕白芷丢了呗。”孙和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