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多年外任的七品知县,竟然出生于镇远候府,她还大意的以为是一般人家。。。。。。
桂嬷嬷和何老夫人也双双的盯着张老太太。
张老太太苍老的她们都认不出来,若不是那声小姐让何老夫人愣神,何老夫人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心心念念几十年的人,活生生站在自己跟前。
何老夫人惊愕的用手指着张老太太疑问道:“可慧?”
随即看向桂嬷嬷,桂嬷嬷立即松开何老夫人的手,对崔氏道:“夫人,我们都到隔壁去花厅去坐坐。”
崔氏疑惑的看了眼何老夫人和张老太太的表情,会意的点头道,“今年的花开得最好,我们先到花厅去坐坐吧。”
一行人带着十二分的好奇转身往花厅走,丫头婆子低头先退下去,赶紧去花厅里布置。
崔氏带着一众人转身进到花厅。
桂嬷嬷走在最后,等众人离开后,她把门随手关上,自己守在门口。
屋里,张老太太往前走了两步,一个头跪到何老夫人脚跟前,哽咽的叫道:“小姐。”
何老夫人的眼泪在张老太太那声哽咽的小姐中滚流出来,弯腰伸手扶起张老太太,嘴里喃喃说道:“你这狠心的丫头,这么多年了,连个信都不曾给我递过。”
张老太太泪流满面的抬头看向何老夫人,“小姐,奴婢、奴婢。。。。。”
何老夫人扶着张老太太,轻声说道:“先起来吧,起来说话,我以为到死都见不到你了。这些年你还好吗?当初就这样悄悄儿的离开了,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张老太太在何老夫人掺扶下,站起身来。
何老夫人见她苍老的样子,“在外日子难过,为什么不递个信回来?”
张老太太听着何老夫人关心的责备,这些年经历的痛苦委屈一下子涌出来,眼泪向断线的珠子一般往外撒落,由开始的默默流泪,到后来的嚎啕大哭。
何老夫人任她坐在软榻下首,趴在她的腿上痛哭,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拍着她的背,“哭吧,把心里的委屈都哭出来,候府亏欠你太多了。”
任自己的眼流满脸。
何老夫人一直等到张老太太哭累了,哭够了,才对门口的桂嬷嬷叫道:“可心,送些水进来给可慧净面。”
不一会,桂嬷嬷端一盆水进来,等张老太太净面后,再把水端出去交给门口的丫头,自己依然守在门口。
何老夫人看着张老太太布满皱纹的脸,心痛的问道:“这些年过得很不容易?”
张老太太抬手捂捂满是皱纹的脸,苦笑道:“还好,总算挺过来了。”
何老夫人心痛的问道:“可心不是说那人待你不错吗?怎么苍老成这样?你小我六岁。你这模样,倒像长我十岁了。”
张老太太吸吸鼻子,“小姐。他待奴婢很好。
当年,为了奴婢,差点跟他父母反目,最后,他的父母拗不过他,同意他娶我。
起初那些年,家里过得还算的平顺。群芳出嫁后,家里的事儿不断,生意一落千丈,父母相继过世,后来他也走了,接着小磊被伤到脑子。”
张老太太说得很慢,说得平淡无波,仿若讲别人家的故事。
“很多时候,奴婢以为熬不过去,想到像孩子般的儿子需要人照顾,奴婢又咬牙坚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