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汉东的天说变就变,上一秒还是晴天万里,下一秒已经乌云压城。
嘀嗒,嘀嗒…。
老槐树枝头上有雨滴落下。
“陈阳,是你在哭么?”
“在我印象里,你好像就刚才哭过一次。”
祁同伟将陈阳抱入怀中,心像撕裂般痛苦,陈阳明明可以躲开的,她却把生的希望留给自已。
“陈阳,你傻不傻?我祁同伟有什么值得你救的?”
她的面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青紫,毫无血色,仿佛生命正在从她的身体流失。
祁同伟抚摸她的脸颊,眼泪如潮水汹涌而来,一把利刃深深刺痛他的灵魂,让他痛不欲生。
陈阳一只血迹斑斑的手艰难抬起抚摸他,想说点什么才发现她剧痛到连呼吸都困难,看着他安然无恙,陈阳放心了。
周围围观的人群多了起来,从菜市场买猪头肉过来围观的老奶奶心疼地说:“小伙子,快送医院吧,救人要紧。”
老大爷拉住她,让她别多嘴,这种情形来看,没等到救护车到医院,这位新娘或许就。。。。
雨滴落在陈阳干裂的嘴唇上,她咽了一下,用微乎其微地声音呼唤他。
祁同伟低下头,耳朵凑到她身边听着她艰难吐出几个字:“你没事就好!”
陈阳的嘴唇几乎没动,是用气息念出这几个字,足以让祁同伟心碎的字!
那身洁白的婚纱染成鲜红,静静地躺在祁同伟怀中,老槐树刚才被车一撞,落叶散落在周围将两人围成一个圈。
祁同伟嚎啕大叫道:“滚!都特么给我滚远点!”
他在呼哧这群人,因为他们太吵,站在原地和身旁的人喋喋不休,大伙倒也识趣,眼看雨变大,只好骂骂咧咧的吐槽一句不识好人心离开了。
他只是想安安静静的和陈阳多说会话。
“陈阳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手足无措的祁同伟刚要抱起她,陈阳忍着疼痛摇摇头,一切都来不及了,她的状况她自已最清楚。
她说:“祁同伟,你说。。。。”
“你说我们现在算结婚了吗?”
陈阳的声音低微,像一段温柔的电波,但是祁同伟能听懂话意,他抹去眼泪抓住她的手连忙点点头:“去它的老天爷,去它的白云苍狗,从现在起,陈阳你就是我的新娘。”
陈阳的脸浮现出一丝笑意,咳了一声,娇弱的脸上刻画出身体的疼痛,但她还是尽可能强忍着,目光锁定他,她想在生命宣告结束前多看他几眼。
她又说:“我想去看海,想要一朵玫瑰花。”
在他们热恋的年代,祁同伟曾经想带她去看海,陈阳拒绝了,她说海有什么好看的,倒不如多到体育馆打羽毛球,强身健体,恋爱也谈了,一举两得。
祁同伟不死心,一次走出图书馆看到卖玫瑰花的老人,他说想送她花,陈阳说心意到了就行,好好攒你的学费,有闲钱就多买几本书看看,拉拉手散散步也是可以很浪漫的。
她完全在替祁同伟考虑。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其实作为一个女孩子她真的很渴望这些。
“好,我们去看海,去买玫瑰花。”
陈岩石夫妇赶到这的时候,祁同伟将她抱入怀中,陈阳安详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老俩口相互搀扶,眼泪止不住地流淌,在细雨中放声大哭,白发人送黑发人那种失亲之痛就像有人在割自已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