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既敬畏他,又害怕他。
可是,当他打开那扇铁门,走到她面前,朝她伸出手的时候,她彻底忘记了他恶魔的本质,只记得他从神坛走下,微笑着问她饿不饿冷不冷。
她被那笑容蛊惑,委屈的点了点头,然后把冰冷的小手放进了他的大掌之中。
他的手也很冷,她却不愿意放开。
然后他把她带到了后山的小黑屋里,告诉她,里面有香喷喷的米饭和热乎乎的被窝,只要她进去,就不必忍饥挨饿。
她丝毫没有怀疑,总觉得他那样清冷高贵的人,是不会撒谎的。
她颤抖着双腿踏了进去,犹豫不决的时候肩膀被人推了一把。她惊慌的转过身去看,只看到他缓缓收回的左手,还有那嘴角邪恶的笑意。
砰的一声,木门被关上,哗啦啦一阵铁链声之后,门又被锁上。
她心中顿时涌起浓重的害怕感,她扑了上去,却怎么也打不开那扇木门。
她用力的拍着木门,喊着霍殷容的名字,却只听到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小黑屋里没有香喷喷的米饭,也没有热乎乎的被窝,却有……却有……
她越发用力的揪紧被单,手背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脸色苍白的像是刚刚经历了一场噩梦。
是的,那就是噩梦。
为了遗忘那场噩梦她接受了整整一年的心理治疗,可是霍殷容那张邪笑着的脸却不时出现在她的梦里。
如果不是有霍沥阳一直陪着她,一直用他温暖的笑容感染她,她也许现在也不敢看霍殷容一眼,更不用提和他一起工作。
可是,就算能正常和他相处又怎么样呢,她还是看不透他,猜不透他的想法。
她以为她已经和他化敌为友,却没想到,他还是让她陷入那种不堪的境地。
情妇,他最看不起的就是情妇,她最痛恨的也是情妇,偏偏,他说,她是他的情妇。
霍殷容是什么样的人,她早该明白的。
可惜一直执迷不悟到今天。
在她最悲惨最狼狈的时候,他朝她伸出手,不过是报复的开始,她却以为是幸运之神降临。
她把他当成不可亵渎的神,他却把她当成可以肆意欺凌的玩偶。
可笑她一直天真,直到今天才明白。
幸好,她已经明白,尚不算太晚。
就这样吧……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余式微半眯着眼把手机拿过来一看,是陈瀚东。
心中忽然有一股暖流滑过,她平复了一下心绪,然后稳稳的摁下了通话键。
“喂!”
“是我,”陈瀚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过了一会儿才又说到,“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余式微握着手机顿了一下,她看看周围的环境然后笑着故作轻松的说到,“这么晚了我当然在家啊。”
陈瀚东沉默着,他淡淡的笑了一声:“是吗?可我刚和爸妈通过电话。”
余式微不太会撒谎,因为她总觉得自己一撒谎就立刻能被人拆穿。所以还没撒谎之前就已经心虚到不行。如今被陈瀚东点破,她立刻一阵脸红。脑子飞快的旋转着,思考着要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