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天目光淌血,下巴拧得快要脱臼。
自打真小小撕开黄药老心脏那一刻起,他便彻底明了,这一切,不过是看似弱鸡的小丫头自编自演的一出戏!
她究竟是如何骗过搜魂术的?
一想到这里,仇天就恨得连连跳脚,他自打娘胎里出生,还没受过这种鸟气!
在这个刹那,竟隐隐有些明白,黄药老死前心中积压的,那沧浪水都洗刷不尽的冤屈。
感同身受,仇天眼角分明有泪光闪烁。
“小丫头,你错就错在……在姓黄的身上浪费太多精力,给我了充足的时间,养精蓄锐!”
“现在,乖乖伏地痛哭,叫我爸爸吧!”
每说一个字,仇天嘴里就飙出一股血。
心灵的创伤比肉体承受的痛苦更深刻,此时他只恨自己宗里那些折磨人的法子,都不够歹毒凶残,就算通通用在真小小身上,都难以吐尽心中那些愤愤不平的恶气!
“哦?”
一般凝气弟子,若见这等场面,得跪。
然面对仇天扭曲的脸,还有那漫天泼洒阴风的丑陋骷髅,真小小只是扯了扯嘴角,向地面丢出一枚丹丸。
“喏,叫你了,有人说要当你爸爸。”
衣袖一抖,一尊头有三人高的墨甲鳄妖轰然出现在平原上,它那沉重的长尾刚扫过草野,便将已鲜血流尽,死得不能再死的黄药老“嘎嘣”一声,辗成了肉饼!
有吃滴!
鳄妖满面欣喜,目光率先向真小小足下凝去,大头猛低,瞬间将所有飞舞在半空中的骷髅撞成了面粉飞灰。
轰!
黄泥飞溅,仇天一个趔趄,被巨力掀倒在地。鳄妖欣喜地,再次抢到香饵丹一枚,吞入肚里。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真小小侧着耳朵,用小手指在耳窝里掏掏,一脸的没听清楚。
“爸爸!”
仇天三魂出窍,噗通一声,跪倒地上。
筑基后期精兽,对一个刚挤出半口气的筑基初期伤员,简直就是行星对流星的碾压。
“让他做个噩梦,然后快些下地狱去陪黄大鼻。”
没兴趣对仇天动手,不过他的命,也要留在林中,祭奠那些惨死于他手下的少女。
好滴!好滴!好滴!
看到真小小两指之间,又夹着一枚褐色的小丸,鳄妖顿时把头猛点,似乎早已忘记,是谁说要与真小小不死不休,天天恶心她的?
在食物的诱惑下,鳄妖凶邪的双眼,刹那化为阴阳鱼儿模样,冷冷照在仇天的头顶。
就在鳄妖凝视仇天的同时,五把银剑,五把黑刀,正自雪域飞出,分散于东灵天地各域。
恢弘却无人迹的门派中,一个布衣弟子正在练剑。
他身材干瘦,却双手负石,手持竹剑,一斩,二斩,三斩……
烈日晒得他双颊潮红,每一次击力,身上的汗水都飞溅而出,在地上泼洒出同样的弧线。
一把银剑,高悬于苍穹,他看不见。但他目光澄清,表情坚毅,仿佛自己身外无物,眼前心中,只有剑。
悬停片刻,银剑轰然朝男子天灵击落。
被巨大的力量冲击,年轻男子仰面而倒,在晕厥的刹那,耳畔只回响着一个声音。
“我之道统,一身浩然,赤子诚心,剑意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