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荣下达命令的时候,前线的清军则开始缓慢的脱离接触,试图缓步撤退。而陈文也只是暗骂了一句“反应真快”便没有再说什么。
“将军,要不要让将士们追上去?”
陈文很清楚楼继业所谓的追上去其实只是加速清军的撤离,好留下更多的伤兵以供明军斩首。只是对手乃是浙江提督标营,陈文初临战阵并不是很有底气,况且清军的在撤离时旗帜依旧不乱,显然只是井然有序的暂避锋芒,而不是彻底被明军击溃。
“算了,鞑子的旗帜未乱,不必强求。”
旗帜乱与不乱所意味的状况很多宿将都知道,陈文除了听黄中道他们讲过以外,以前看书时好像也见过这种说法,再加上清军伤亡虽然看起来远超明军,但是交战时间很短,其实也没有阵亡多少。
“命令第一排和第二排调换位置。”
按照戚继光的兵法,鸳鸯阵呈两列排列时,第二排可以通过第一排各队之间的间隙完成交替换位。
陈文在训练鸳鸯阵时,根据数学的方法很轻松的理解了这个换位的方式。鸳鸯阵如果呈现的是纵阵,那么其实只有大约五尺宽;可如果变幻至小三才阵,宽度就会达到一丈五尺。由于变阵的需要,以及降低地方远程兵器命中的考虑,每队之间必须留有距离。这样一来,只要这两排都恢复到纵阵,那么交替换位就会变得非常简单了。
只不过,此时清军既然已经后退了,陈文也毫不犹豫的将第一排接战的那些杀手队换了下来,因为他们在此前的战斗中承担了几乎全部的伤亡。
既然清军已经开始撤退,各队的火兵也在辅兵的配合下把那些伤员背负、搀扶到阵后,由陆老郎中带着几个火兵进行包扎。至于清军的伤员,则几乎都被同袍带了回去。如果不是满地的尸体和地面上的血迹和兵刃,谁会知道此前刚刚进行了一场时间很短却激烈异常的战斗。
眼看着清军正在退却,而远处似乎也有部分清军在向右侧的溪流靠近,陈文虽然不打算追击,但是如果不利用清军的退却激励下士气的话,那就太不符合他的风格了。
“将士们。”抄起了铁皮喇叭的陈文立刻释放了一个兼具嘲讽和士气提升的魔法,而这个魔法则来源于一个全新的理论。“你们知道为什么绿营兵的旗子是绿的吗?”
尚没有来得及道出答案就已经笑出声的陈文见南塘营的将士们尽皆流露出不解的神色,就连他手下的那几个亲信军官也都是如此,陈文立刻把包袱甩了出来。
“那是因为鞑子觉得一面绿旗顶在绿营兵的脑袋上,就跟给他们戴了绿帽子一样。”
“噗。”
听到这话,正在喝水的甲哨第四杀手队长枪手安有福一个没忍住就将满嘴的水喷了同队的火兵石大牛一脸。当妨碍他发出笑声的障碍物不在口中之后,大声的讥笑立刻跟上了其他士卒的进度,只留下满脸是水石大牛颇有些哭笑不得。
笑话说过了,刚刚的战斗所引发的紧张情绪也得到了一定的缓解,不少刚才还颇为勇武的士兵在神经得到放松后,立刻被前排的尸体和血腥味恶心的吐了出来。
“还是新兵太多啊。”
陈文心中的叹息尚没有说出口,各哨的传令兵也把伤亡数字报了上来。当吴登科当着陈文的面把所有的数字加在一起,陈文立刻把那句新兵太多的感叹咽了回去。
“两死,十七伤?”
加一起也没有破二十,清军那边怎么看怎么像是丢下了五六十具尸首的样子,受伤的估计更多,只是现在都已经回去了,自然没办法去数了。
就在陈文感慨于鸳鸯阵的变态之时,清军那边似乎也完成了调整,重新整队的提标左营士兵摆出了和刚才一模一样的阵型,再度踏着坚定的步子向南塘营的主阵地滚滚而来。
对此,陈文也没有继续让弓箭手去给对手挠痒痒,只是命令换到前排的各队恢复到刚才的纵阵,继续准备抗压。
道路上,由于陷马坑已经大多被上一次清军进攻时跟在后面的辅兵填平了,这段时间清军辅兵填坑的水平精进良多,估摸着日后被拉到宁绍海边去填海造陆也算是有了一定的基础。
道路虽然平坦了许多,但是清军却并没有加快脚步,反而比刚才更慢了一些。就在陈文迷惑于李荣的调整之时,清军已进入了五十步的范围,也就在这时,随着前排清军的停顿不前,一门门虎蹲炮被清军的炮手自阵中抬了出来。
ps:今天晚了点,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