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在床上躺了一整天,时间仿佛在我的蜷缩中停止了,我拒绝接听所有来电,任凭手机铃声在我耳边一次次响起,又一次次停止,最后还给了我,和我那是死气沉沉的房间原有的一片孤寂。
当夜幕再次降临时,我好像进入了睡眠,又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在那个不知是梦还是自已的幻想中,夏言始终面带笑容,她面朝阳光的方向,从黑暗中缓缓走出。
第三天上午,我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在没有香烟的煎熬中呆坐了很久后,才去洗了个澡,刮去了脸上的胡子。
临出门时,我又返回了房间,在我卧室的电脑上取下了录音笔,把它揣进了口袋。
在路边的一个小吃摊上我吃了回广州后的第一餐,然后在几乎所有商铺门都还紧闭着的街道上走了很久,终于在离家七八百米处的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里买到了烟。我快速地拆开了烟盒上的透明薄膜,给自已点上一根烟,在获得了一阵由内而外的舒适后,我开始朝公司的方向而去。
下午三点钟,我向郑宇借了车,带着那只承载了夏言痛苦记忆的录音笔,开向了大学城,开向了我和夏言初识的地方。
将近一小时后,车子终于到了那所我和夏言度过三年半青春岁月的大学,下了车,我径直朝着情人坡走去。大一那年,就是在这个被大学生们贴上爱情标签的小坡上,我和夏言确定了情侣关系,开始了我们的爱情。
走上情人坡,我给夏言发去了信息,问她是否有时间过来一趟。几分钟后,我得到了她肯定的答复。
我知道,我起码还要等上夏言一个小时,我开始在情侣坡上来回地走动,最后我在一棵不知是什么树的树荫下坐了下来。
我捡了一根树枝,在树旁一块比较松软的土地上挖起了坑,经过了十来分钟的努力,我挖出了一个深约30厘米的小坑。
我把那支在办公室里被我装进透明封口袋的录音笔放进坑里,平静地将挖出的土慢慢回填。
我把录音笔埋了,也把夏言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一同埋进了黄土里。
坡下刚上完课回宿舍的学生越来越多,女生们喜欢互相挽着手边走边说着话,时不时发出笑声,男生则喜欢勾肩搭背,或商量着怎么消遣放学后的时光,或说着游戏,打球之类的话题。当然也有很多大学生没有同伴,一个人快速地走着,但我肯定他们的内心并未感到孤独。
看着貌似无忧无虑的学弟学妹们,我陷入了回忆,回忆起自已的大学时光,而夏言也在我的思忆中到了情人坡,她穿着一身长裙,站在坡下,微微仰着头看着我。
她的裙尾在微风中轻荡,她将鬓角不安分的头发夹到了耳后,脸上带着些许大学校园带给她的惬意,开始朝坡上的我走来。
后知后觉的我起身迎向她,到她身前时向她伸出了手,夏言把手给了我,我牵起她的手朝坡上而去。
我们靠着树坐了下来,我那只牵着她手的右手始终没有松开。而夏言不知道的是,这棵树底下埋藏着她给我的那支录音笔。
夏言神色轻松,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半晌后,说道:
“这么多年了,这里看着没什么变化,还是我们读书时候那样。”
“还是有点变化,那边原本有几家商户。”
“拆了好几年了,听说是因为一些内部问题,不让卖了。”
我们的肩膀紧紧挨着,夏言把目光停留在来往的学生身上,露出了微笑,我想她一定和我刚才一样回忆着自已的大学时光。
我指了指前面一个板寸发型的学生,用肩膀碰了下夏言的肩膀,道:
“你看那货,像不像读书时的郑宇。”
“像吗?”
“不像吗?发型,身高,还有那呆呆的气质。就是比郑宇瘦了点。”
夏言笑出了声,道:
“你这么一提醒还真有点像,郑宇要是知道你这么说他,非生气不可。”
“他还说我那时痞里痞气呢,我都没生气,他凭啥生气。不过虽然郑宇看着呆呆的,但其实他的心思很细腻。”
夏言点了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