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未看着那熟悉的字迹一时怔然愣住了,身边坐着的钟世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声问,“怎么了?”
钟老爷子顺着苏未的目光看去,出言解释,声音里有些得意:“孩子,那副字是我上个月跟院里你们孙爷爷打赌赢回来的,不错吧,割了他的肉,你孙爷爷到现在还不理我呢。”
苏未低头,轻吸了一下鼻子,起身走到挂着的卷轴前,抬手轻轻抚过,小心谨慎像见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这是便是冥冥中的注定吗?这一刻苏未相信它是。
一时强忍的眼泪还是悄悄的顺着眼角滑落,“好好的怎么又哭了。”钟世泽一直跟着她身后,见她这样笑着抬手给她擦了泪,再怎么样他也能看出来这副字的不同寻常了。
“看来你跟世泽真不愧是一母同胞,前一段时间你爷爷把这字刚挂在这儿的时候,世泽第一次看到也是跟你一样一瞬不瞬的盯着看了好久。”
“我失态了。”苏未有些谦然,复又伸手轻抚上面的字,轻声解释,“这是我外公的字,写这副字的墨当初还是我研的,这副和我刚刚带过来的那一副还是一起写的。”
“哦?还有这么巧的事。”钟老爷子一时心下了然,也难怪了,一个女孩子小小年纪气质卓然而雅,文史大家苏淮安手把手教出来的孩子又怎么会凡俗得了,也不怪姓叶的老头前一段时间一直在他跟前炫耀说他们家三小子眼光好,现在看来,哪里又仅仅只是一个好,可不就是太好了。
钟世宽把盒子里的卷轴拿了过来,解开上面的丝带,慢慢的展开,果然看到落款为,戌寅年六月十五晚,跟墙上挂的一样。
苏未把手放在墙上一字诗的落款名章上,看了一眼钟世泽轻声道,“这枚是外公等闲不用的私印,是妈妈亲手刻的,妈妈走了之后,外公就再没动过这枚印章了。”
其实外公当年写这两副字的时候就是试新章才写的,外公生日母亲找了好久找到了合适的南红刻了章送了外公,梁老过来也恰巧给外公带了一枚印章过来,外公很高兴,吃过晚饭便在院子里摆了桌子,让苏未研磨,于是便有了现在眼前的这两副引首压尾相同落款又不一样的字了。
“看来这真的是注定的缘份了,合该我们是一家人。”钟世泽的大伯笑道。
一个小意外的插曲之后,各自落坐,气氛比刚刚又多了一份熟稔。
“啊…哈……”钟典打着哈欠从楼上下来了,边走揉着眼睛边问,“二哥的妹妹来…苏未姐?”她的话没说完便看到了客厅里坐着的苏未一瞬间疑问的音调升了上去。
她刚睡醒,脑了有些不清醒,她是今天五点钟才下了飞机后直接就奔爷爷这里来了,到了之后脸都没洗直接就上床睡了,醒来听到下边客厅有说话声,以为今天的主角儿到了就下了楼,可是没在客厅看到陌生的面孔,所以才有了刚才的一问。
钟典抓着头发走苏未身边直接坐下。
“苏未姐,你也在…不对,等等,你不会就是…二哥的妹妹,我的新姐姐吧?”说到最后钟典声音却越来越小,眼睛却是越睁越大,要不要这么巧。
看到苏未笑着点头,钟典有点不可思议,不过一瞬心情便升了一个高度,她平时跟二哥关系最好,现在二哥的妹妹是她本就喜欢的苏未姐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二哥,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告诉我。”钟点挽着苏未的胳膊瞪着身侧的钟世泽。
“其它人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关我什么事。”
“都知道?”钟典怀疑,她也就才走了半个多月吧,而且这么大的事怎么就没人和她透过一点儿风声呢。
钟世泽看着她有些不怀好意的笑道:“不然你问问程恪看他知不知道。”
“爷爷,你看,二哥他欺负我。”钟典起身坐到了钟老爷子的身边,晃着胳膊撒娇。
“走开走开,你这脏兮兮的样子离我远点,快去问问看,你三叔三婶怎么还没到。”钟老爷子语气嫌弃,但表情却是乐呵呵的。
“三叔刚来了电话,堵路上了,已经快到了。”钟世宽看着妹妹的样子有些无奈,笑着解释道。
屋里气氛正好的时候,呦呦从楼上跑了下来,后边跟着钟世宽的儿子,手里还拿着个东西,朝着苏未喊,“妈妈,妈妈,你的坠子。”
呦呦跑的有些快,到客厅的时候微微喘着气,苏未身侧的钟世泽直接伸手把她捞了过来抱在膝盖上。
“舅舅,你快放我下来,我有重要东西给妈妈看。”没到苏未身边半道被截住的呦呦在钟世泽的怀里手脚并用的挣扎着要下来。
“哟,还重要的东西,小呦呦,给小点儿姑姑看看好不好。”钟典听着小丫头的话觉得可笑,一眯眯点鬼灵精还知道是重要的东西,看着她手里拿着一个相框便也逗趣的朝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不行,是妈妈的东西要先给妈妈看。”
得以解放的呦呦立马扑到苏未的膝上,把手里的相框献宝似的给苏未看,“妈妈快看,这个小娃娃戴着你的坠子。”
苏未本来没在意的,但是在看到呦呦拿过来的相框看了一眼后便再也移不开眼,觉得大脑瞬间有些空白,周围的一切仿佛也跟着相框里的照片瞬间失去了色彩,眼睛盯着相框里的照片不,确切的说应该是盯着黑白照片里的小孩子脖子里的那个坠子再错不开眼。
苏未的失态坐在她旁边钟世泽最清楚,伸手拿过了她手里的照片看了一眼,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于是放轻了声音,“怎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