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诏便不迟疑,推开门,往里走去。
进了屋,薛元诏来不及观赏书房的陈设,一眼便看见屋中主座坐着的丁疏琰。
这是长兴府缉事薛元诏与左尚书令丁疏琰第一次见面,这是丁妤儿的心上人与丁妤儿的父亲第一次见面。
与薛元诏想象的不一样,眼前的丁疏琰,是一眼可见的宽胖、短须、厚眉、方脸,与丁妤儿并不相像。但看着也竟有几分面熟,倒像曾见过的一人。不错,丁枥。
薛元诏快速观察了丁疏琰的模样,拱手行礼:“长兴府尹署缉事薛元诏,拜见左尚书令。”
丁疏琰并未立即开口答话,而是看着薛元诏,目光上下扫视,无所忌惮地打量。
薛元诏站在丁疏琰面前,被丁疏琰直视打量,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人去了毛的鸡。他一时浑身不自在。
“坐吧。”丁疏琰终于结束了打量,开口说道。
“谢左令。”薛元诏长出一口气,找到一旁的客座坐下。
“是你要查我的案子?”丁疏琰开门见山问道。
“是。左令。”薛元诏忙答道。
丁疏琰再次上下扫视薛元诏,问道:“是何年纪?”
“回左令,今年二十二。”
“何年入仕?”
“前年。”
“做这缉事多长时间了?”
“一年半有余,快两年了。”
“办了几件案子?”
“二十二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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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问一答,反不像是缉事薛元诏在询问事主丁疏琰,更像是丁疏琰在讯问薛元诏。薛元诏也看出来了,丁左令又是打量又是讯问,并不相信自己能够查办此案。
“为何是你查我的案子?”丁疏琰又问。
“回左令,是府尹命我查办此案。”
“许琮选的你?!”
“是。”
丁疏琰终于沉下眉头,左右摆头,嘴里直嚷:“疯了,都疯了。”
薛元诏见状,不知所以,手足无措。
“他交给许琮,许琮交给你,我看是都不想破这案子了!”丁疏琰咬牙说道,脸上的肉快要挤在一处。
薛元诏不敢接话。他曾多次想象与丁疏琰的第一次见面,万没想到会是今日这般情形。
“罢,罢,罢。”丁疏琰用手揉散开脸上的肉,又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既然选了你,那便由你罢。”他问眼前的薛元诏:“薛缉事今日过来是为何?”
“是想了解当日案发的情形……”
“好,你且问便是。”丁疏琰手抚额头道。
“好……是。”薛元诏小心翼翼回道。
……
半个时辰后。
薛元诏结束了对丁疏琰的“问话”,以及对当日驾车的王三的问话,也仔细查看了当日丁疏琰乘坐的马车。但他的查获有限。因为当日行凶的黑衣人几乎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他是何样貌,丁疏琰与王三几乎不知。丁疏琰跟王三只能大致说出黑衣人的身高、胖瘦以及声气,但要在数十万人的长兴府寻找如此一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薛元诏只得失望地离开了。临出丁府门时,他突然想到:这丁姑娘怎还藏着?也不出屋来个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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