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红颜之所以派出左成政攻击石桥,就是考虑到哪怕击败吴锋,也不可能全歼,吴锋会逃回孟津城固守,还需要攻城,不若通过迂回夹击,一举斩下吴锋头颅。
如果不分兵的话,己方多五百人的确大大有利,但本来叛军军心不齐,多了五百人,某些豪族就会因此偷懒,己方战力不会增加太多,因此不如赌上一赌。
但是姬红颜也猜到白愁飞的可怕,算计到吴锋多半会将石桥交给白愁飞镇守,因此对于攻陷石桥,并没有抱全部希望,只秘密交代左成政,如果攻击失败,迅返回,在战局最为激烈的时候投入战场。
但连姬红颜也没有想到,左成政竟然会被白愁飞彻底击溃,败得如此之惨!
逃兵们四散逃进石桥南面的丘陵地带,难以寻觅。
左成政击鼓鸣锣,摇旗号令,并以骑士四处寻觅,花了不少功夫,才将剩余的三百多名溃卒集结起来,鼓舞起士气。
他现白愁飞守在桥的另一端,无懈可击的时候,立刻决定前去支援主力部队。
然而,当他赶向战场的时候,却只能与苏灿仓皇逃窜的败兵相遇。
他登时怔住了。
一眼扫过,眼中全是伤兵与残旗,苏灿公子和大姐头一脸狼狈,原来两千多战兵和大批看守辎重的民兵,竟然只剩三百人得以回来。
战局如何,不言自明。
左成政突然心如刀绞。
他把集结溃兵和鼓舞士气的时间,花得太长了。
他本以为大姐头的计策,应该万无一失,何况他又是一个过于谨慎的人。
三百人投入战场,总比一百人,两百人要好!
当他听完林秀贞对整场战役的陈述,这头小狼突然间全身一颤,而后眼泪禁不住在眼眶中打起转来!
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兄长,依然没能攻破白愁飞的防守。
这也就罢了。
但正是他的过度谨慎,让扭转战局的希望化为虚无!
哪怕他的麾下都是战败的疲兵,士气低落。
但如果他们能在己方占据优势,或者双方都处于危急状况的时候,投入战场的话。
也许真的能够奠定胜局!
然而,左成政太谨慎了,他一定要召集足三百溃兵,才决定出。
这个过程实在耽误了不少时间。
当然关键还是在于,他不相信姬红颜精密如神的计策会败,觉得自己的驰援,只会是多此一举。
谁能想到却是这样一个结局?
“左左……”
姬红颜少有地显出温柔,用素手擦去左成政眼中的泪水。
“不要自责了,这一战,责任最大的还是我。”
“为今之计……”林秀贞慌乱地说道:“还能怎么办?”
苏灿长叹一声:“回到我的居城末森城去吧。”
这一场彻底战败,大部分的豪族都倒戈到吴锋一方。
但苏灿的居城末森城和一干支城,与姬红颜的柴田庄,左成政的比良城,以及林家的一众城堡相毗邻,另外,还有几个家族依然死忠于苏灿。
这些城塞都积聚了大量的粮草和物资,仍有两百左右的战兵留守,还可以临时征募大量民兵,如果凭借这些城池网负隅顽抗,那么至少能与吴锋议和。
这是苏灿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