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吗?”吴锋抬起眼皮,笑了笑:“那我就让岳父大人主持公道,你先得把城池还给我,然后我还让他将你交给我处置——把你摁住打屁股几百下,打肿为止。”
偏偏如此言语轻薄时,吴锋的眼神显得更加清澈,笑容也看不出半点淫邪。
薛洗颜也全然不以为忤,依恋地偎在吴锋的怀抱里。
安碧如气恼地想道——真是两个小疯子!门主将宝贝女儿许配给这家伙,倒是绝配。
“那奴家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安碧如道:“倒想看看新姑爷能将这一仗打成什么样子呢。”
她的意思是,不让天子峰的援兵参战,神堂这一战如果败了,说不定就有灭门之祸。
吴锋却并不回答,只是眼神打量着她,悠悠道:“安姑娘,你现在年近三十,还是完璧吧?”
安碧如娇躯一震,面红如血。
不待她答话,吴锋懒懒地歪了歪脖子:“不是那种女人,就不要天天言语缠杂地招摇,很容易出事的。”
言中之意,似将她当作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吴锋说完,立时搂着薛洗颜,站了起来:“那我这座宛城的守备,就拜托安姑娘了。”
言毕,抱着薛洗颜,往内室而去,只留下安碧如呆若木鸡地僵在当场。
吴锋走后,一群侍立的卫士一个个捂嘴窃笑起来。
安碧如一挥水袖,终于忍不住怒斥道:“你们……笑什么笑!”
……
水野馆遭受神霄军的围困,已经有半个月了。
外围的城寨被一一攻落,就连扼守水路的坚城——村木砦,也落入神霄军之手,将水野馆的领地与神堂领地彻底分割开来,不得相顾。
神霄军的统帅顾泰能和阳伯符用兵极稳。他们不紧不慢,一方面约束士卒不得劫掠,一方面在进攻的过程中招纳百姓,许以利益,收买人心。
按照龙傲天的指示,苏梦枕以仁义治百姓,取神堂也要凭借仁义取之。
神霄军这次进攻,无论是消灭水野馆,或者进一步夺取神堂南部领地,都严格控制军纪,力求给百姓以好印象,为以后彻底攻灭神堂做准备。
这样的政策,令水信元全民皆兵,发动百姓力量抗敌的计划失败,组织奇袭亦损失惨重,不得不凭着坚城固守。
顾泰能和阳伯符则有偿雇佣水野领地上的百姓,绕城修筑工事进行围困,一要围城打援,二要令水信元无路可逃,将城池困到人吃人的境地,如此,必定有人斩水信元一家头颅来献,而神霄军则可收获吊民讨无道的名声!
求援的信件如同雪片一样送往神堂,经过讨论之后,终于决定由二公子苏灿领兵出征。
兵力是战兵六千,民兵一万五。
而神霄军的战兵数量接近一万,除了围攻水野馆之外,还有一小部分人马在新野城外修筑营寨,声称要攻打新野,与水野馆方向的部队形成掎角之势。
苏灿宣称,敌人想要围城打援,再断我军后路,因此必须谨慎行军。
所谓的谨慎,就是行军三十里之后,就扎下营寨,命令加固堡垒,与新野方向的敌军相对峙。
有士兵指出新野城外的敌军只是疑兵,要么不管,要么全力攻破之。
这两项提案都被苏灿否定,并下令,有妄议军机者,定斩不饶!
稍懂军略的士卒都心怀不忿,有人私下议论,指出新野城是苏灿的领地,苏灿才如此行事,误了军国大事。
苏灿此时显出雷霆一般的果决,将几个带头议论的人抓出来处决,自此谤议方息。
而神霄军士兵们得知此事,纷纷小觑苏灿,以为此子畏我如虎,不足为虑。
就连顾泰能和阳伯符两名主帅,也似乎懈怠了起来,招来歌女舞伎,置酒高会,日夜笙歌。
士兵们也受到影响,在营中赌博召妓,恣意欢愉,似乎根本不在战场,而是身处舞榭歌台之中。
决定神堂存亡的村木砦之战,就这样波澜不惊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