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锋很快得到了有关苏灿的消息。
不出他所料。
苏灿趁着叛投清洲的豪族头领将战兵都派出去支持邓峥,袭击了这些人的坞堡,抓走他们的家人作为人质。
凭借姬红颜的勇猛,以及左成政所率领的铁炮队,攻落几座几乎毫不设防的城堡,就好像探囊取物一样。
对于神堂来说,收复了全部的失地,将清洲殿的势力重新压缩到清洲城一带,苏灿可谓居功阙伟。
但实际上人质都被苏灿带到自己的封地上,因此这些领主当然也都被苏灿所控制,成为苏灿的人马。
不配合吴锋一举歼灭清洲,苏灿当然也是出于养寇自重的考量。
吴锋、白军浪与邓峥、汪无冕一番恶战下来,苏灿可谓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既得了虚名,又捞取了实利。
这一场萱津之战下来,清洲殿损失惨重,重新困守孤城,对神堂再无威胁。
然而苏灿一党的势力,却越发庞大了。
一代枭雄,天子峰掌门薛衣人很快便得知了萱津之战的情况。
他闲适地靠在一张蒙着软皮的太师椅上头,小口斟着淡酒。
“五日之后,就是我和那贤婿见面的时候。”薛衣人笑着抬眼看向前边穿着豆绿宫装,恭敬侍立的女子:“东西都筹备好了吧?”
“万事俱备。”安碧如笃定地道。
“很好。最近那一战的消息,你一定也听说了,有什么看法?”薛衣人呷了一口酒,在舌尖上细细地品味着。
安碧如沉吟道:“虽然解除了清洲的威胁,但纵容苏灿坐大,未免得不偿失。”
薛衣人摇摇头。
安碧如惊道:“门主真的完全相信小姐那些话?小姐只怕是爱郎心切,过于抬高自己的夫君,其言……”
薛衣人挥手打断她的话,慢条斯理地道:“如果我全信了,就不必再约他见面,直接派个使者续盟就可以了。”
“眼见为实,自己的眼睛才不会骗自己。所以我现在对此只是观望。”
“你该知道‘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
安碧如颔首道:“郑庄公不断纵容其弟扩展势力,待其正式谋叛,才一举攻灭之,削除了异己,又全据大义名分……门主是说,苏灿的所作所为,完全在吴锋意料之中?”
薛衣人屈起左手食指,用指节叩击着桌舷,发出阵阵清响。
“不说完全在意料之中,至少该考虑过这种可能。不然的话,我女儿也不会看上他。”
薛衣人这个说法,令安碧如有些不认同,却不敢非议。
却又听薛衣人续道:“但这一做法也极为危险,吴锋当然自以为完全有能力收拾苏灿。但他若是轻敌骄己,结果便是养虎遗患,自取灭亡。”
安碧如当即娇笑起来:“若是被苏灿所篡,然后再被神霄攻取,当然不如门主亲手取之。”
“所以我才需要一个答案。”薛衣人一挥手:“碧如,下去继续检查咱们的仪仗队,看是不是有疏漏和可以完善的地方,三日之后,再向我报告一次。”
安碧如神色变得凝重,郑重道:“领命!”
神堂和天子峰的边境,南北向以淅川为界。
狂歌峰是淅川西侧的一座矮山,高度只有百余米,周遭平旷,埋伏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