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恨他恨的要死,他作为俘虏,阶下囚,尊贵的妖王还屈尊给他做饭?
他也不想明白。
不愿明白。
朝辞慢条斯理的吃完自己那份,漱口净手,穿着中衣上了锦榻。
顾卿云视线随着他定格在床上,额角狠狠一跳,有些凌乱的凤眸撞进一双冰冷无温的瞳仁。
空气仿佛有些凝滞、诡异。
小狼崽这是要睡觉?
顾卿云缓缓侧首看向外头的艳阳天。
他捏紧了茶杯,脸似调色盘,五彩缤纷,煞是精彩。
如何看不出朝辞目光绞着他,是何意思。
他们把他当什么?
一个抱枕?助眠的工具?
还是轮番羞辱?
顾卿云咬牙,装作不懂。
“过来。”朝辞支颐着,两扇鸦羽似的睫毛因困倦垂了一些。
顾卿云闪躲的挪开视线,淡定地道:“有话就说。”
朝辞眼睛深处划过一丝流光,视线落在顾卿云的侧脸。
心中忽然微微苦涩。
最左边的衣柜里放了一柜子薄如蝉翼的各种薄衫,朦胧如皎月笼纱。
他迟迟等不到顾卿云过来,不耐烦的下榻掀开了青纱帐。
天旋地转。
顾卿云做最后的挣扎,语气淡漠,“我不困。”
朝辞面无表情的抄起人扔进里侧,“不困也要睡。”
顾卿云险些咬碎了牙。
这个混账东西!
朝辞只淡淡看了他一眼,自顾自的阖上了眼帘。
累了一日又一夜,还被林颐安追了一夜,好不容易甩开。
他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夜整觉,除了前两日,此刻周身是熟悉的冷香,莫名的安心,放松,竟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他其实只是想单纯的补一补觉的。
然而旁边的温度很是适宜,再后来仿佛躺的是一片流淌的岩浆,围着他。
无孔不入。
鲜少的温存如吹雪刮进脑海。
两扇深浓的睫羽剧烈的颤抖几下,朝辞眼眶有些酸。
“累不累?”他声音低沉地道。
他如何看不出顾卿云昨晚没有睡好,怕是有人在侧,根本未曾合眼。
顾卿云不敢侧身,平躺着不动。
这个时候,他是不是应该说累。
说不累,会不会……
显然,累不累,他都得说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