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底的天,穿短袖已经有些冷,但是那天,沈时念一反常态穿了一条吊带裙。
她手腕上的手镯,还有脖子下的项链非常耀眼,二婶就顺嘴夸了句。
然后沈时念就一脸自豪道,“我妈出国玩给我带的。”
江知鱼想了想沈司年的皮带,那自己那个二三百的项链,一顿饭吃得都消化不良了。
沈司年脸色也不大好,但他是儿子,终究也没说什么。
再后来,江知鱼才知道司美华买的几十瓶的昂贵面霜是做什么的——她生日快到了,面霜是她准备给太太们的伴手礼。
花着儿子的钱,给儿子儿媳的礼物还没有她装点虚荣,送给别人的礼物贵,这就是司美华。
别人都是啃老,司美华是啃小。
她一直觉得司美华眼里,沈司年就是她的提款机。
沈司年生病,沈司年跟人冲突被扣留,每一次,她都能为自己不能到场找各种各样的理由。
只有需要钱的时候,她才能捡起那罕见的亲情,敷衍一下沈司年。
她好几次都忍不住想在沈司年面前吐槽,但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那时候她和沈司年的感情都不稳定,说这些话跟挑拨人家母子感情有什么区别?
沈司年跟个闷葫芦一样,平时什么也不说,没想到他心如明镜,什么都知晓。
江知鱼戳了戳他的眉心,“你的意思是,你妈只喜欢钱,不喜欢你吗?”
沈司年闭着眼,好一会儿才轻声道,“她谁也不爱,不管是我还是我爸。”
江知鱼一顿,半开玩笑道,“她对你妹还是不错的,那一套卡地亚的首饰,比我的黑天鹅贵上千倍。”
沈司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
江知鱼捏他的脸,“笑什么?”
沈司年说,“所以你就带着我送你的项链气她吗?”
江知鱼愣了一下,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寿宴那回。
江知鱼也笑起来,显然是想起司美华当时滑稽的表情,她抵了抵他的鼻尖,“你自己非要那天送,你难道就没想过那个场面吗?”
沈司年笑了笑,凑近她的耳朵,小声道,“我故意的。”
江知鱼低声说了句“幼稚”。
沈司年笑了好一会儿,才又说,“她不喜欢我,对我不好,我都无所谓,但是她不该用那种办法,把你从我身边逼走,这件事,我永远都不原谅她。”
江知鱼顿了顿,没有说话,只是有一搭没一搭拍着他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沈司年又说,“真的一点喜欢的感觉都没有吗?”
江知鱼回过神,一脸无奈,这趴还没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