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转身倒了杯水的功夫,沈司年就从楼下下来了。
他穿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头发还特意弄了下,边走边整理着袖子。
沈司年身材比例特别好,一米八七的身高,肩宽腿长,穿上西装往那一站,就算不看脸也足够显眼了。
江知鱼的目光不动声色的从他笔挺的西装裤腿上扫过,“还没去上班啊。”
“今天不去公司。”
“嗯?”江知鱼抬眼,不去公司把自己收拾的这么花枝招展干什么?
还没等她组织好语言旁敲侧击的问问的时候,沈司年开口说,“去换身衣服,我在车里等你。”
江知鱼一愣,“去哪?”
沈司年扫了她一眼,“你爸让我们去接你太爷爷。”
江知鱼:……
江正铭不是说他送过来吗?怎么又让人去接?
太爷爷上医院的这些天,江家来了不少人。
江知鱼向来跟老家的亲戚关系不好,当然他们也不见多喜欢她。
没什么事,江知鱼还真不喜欢跟那些人见面。
上次见面还是过年那会,江正铭非要她过去一起吃饭,沈司年不喜欢跟江家人打交道,她就一个人去了。
餐桌上,那些人恶心的嘴脸她到现在都记得。
江正铭发达之后在老家的地位很高,他这人对着亲戚又很大方,几乎是能帮就帮。
而江知鱼这一辈的年纪都差不多大,逢年过节见面的时候大家总喜欢把各家的孩子放在一起比较。
谁家孩子成绩好,学了什么特长,那家长脸上都有光,成绩差的,这顿饭吃的都没滋没味的。
江知鱼从小就是这帮晚辈里面最拔尖的。
她自己本身就聪明,房雨兰对她的学习也很上心。
江知鱼考试成绩稍微退步了几分,她就念叨着老太婆什么都不会,拖累小鱼了,改天要去给小鱼找个补习老师。
搞得江知鱼一点也不敢放松,别人上四年纪才学的内容,她三年级就开始自己学了,成绩自然是年年拔高。
不止这样,房雨兰特别舍得给她花钱。
什么钢琴课,舞蹈课,只要是她自己想上的,房雨兰自己没钱,就去江正铭那要钱给她上。
上完之后还特别喜欢让她给亲戚表演。
她当时学的这些东西,老家的亲戚孩子有些都没有接触过,所以每次过节,江知鱼是出尽风头了,其他的亲戚就是一肚子气。
凭什么每次都是你家孩子在这里显摆?
时间一长,大家心里都不痛快,亲戚之间的嫌隙也就越来越大。
她考上大学的那年,房雨兰特地在老家办了一场升学宴,弄得可热闹,夸张的点说,房雨兰恨不得让路上的狗都知道她孙女考上了顶尖大学。
那些亲戚气得眼睛都红了。
后来,她一毕业就嫁给了沈司年,房雨兰夸了四年她上的是了不得的学校,了不得的专业,以后挣大钱的。
结果她直接成了家庭主妇,这帮亲戚可算是找到了出气的由头了。
那会一个堂弟刚好过了一所顶尖大学的研究生面试。
大家在席上谈起这件事,就有人阴阳怪气的提起小时候的事情。
说什么小鱼从小读书就聪明,扭头又教训席上的小孩子,说女孩子都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脑子拎不清,不还是给人家只能给人家当保姆?
那顿饭吃得别提有多恼火了。
一想到那些人,江知鱼就一肚子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