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
长孙无忌有些讶然,随后就好奇的问李世民:“你何时得罪了这位?”
李世民也注意到了正大步走来的汉子,他不在意都不行。只因这人一双铜铃大的眸子,正满含的怒火的瞪着他,那气势就仿佛是要将他生吞活剥。
而周围那些目睹这一幕的禁卫,则都纷纷流露出幸灾乐祸之意,有意无意的把视线,向他扫望过来。
“此人就是侯君集?”
李世民微一摇头,眼神不解:“之前我与这人,都未见过面。不过我听独孤承说起,这家伙是我麾下这一卫的刺头。不知此人实力如何,很强吗?”
“已经是六品上了,就快进入将级,所以这侯君集平时,颇以勇力自负。他也确实很了不起,需知此人并无传承,也无师长教授,只是自己瞎练到这个地步。据说这家伙,如今都还不到十八,可见其天资卓越,这简直就与右屯卫大将军有的一拼。”
李世民知道这位,说的是时任右屯卫大将军的麦铁杖。
这麦铁杖可是位奇人,生于南陈寒家,曾与人结伙为盗,被当时广州刺史捕获,罚为官府奴隶,为皇帝执掌御伞。可这位却嫌南朝发的薪俸不够,在夜间跑到数百里外打劫杀人,然后又在清晨跑回来。
而如今这位,已是当世超品强者,军中少有的几位王级猛将之一。深得杨广崇信,是为国之干城。
长孙无忌把这侯君集,与麦铁杖相较,这算是很高的评价了
“既然没见过面,那就是毗卢遮,你做了什么得罪此人的事了。”
长孙无忌说到此处,又神色微动:“我之前听毗卢遮你刚才在那边训了话,可是期间说了什么?”
李世民闻言,更是一头雾水:“我也没说什么?只是申饬了一下规矩而已。既然做了禁卫,拿了大隋的赏钱,就该循规蹈矩,令行禁止才是。”
“这就是了。”
长孙无忌一声感慨,微一摇头:“这正我要与你说的。这里的禁卫,大多在宫外还有各种各样的营生。你让他们每天都按时点卯,老实守在这里,岂非是要了他的命?”
“还有这样的事情?”
李世民先是释然,随后又不解的问:“是宫中发的钱粮不够他们生活,还是有人克扣了他们的钱粮?”
“这倒没有,我大隋府库丰裕。宫中禁卫,也没人有胆量克扣。”
长孙无忌语重心长道:“可断人财路,等同是杀人父母。可这里的风气如此,已是积重难返,难以矫正了。毗卢遮你初来乍到,威严未立,如对他们太过严苛,难免招来反弹。这些家伙想要给你捣乱,还是有很多方法的。”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那个侯君集,已经走到他们二十步内。这位看了长孙无忌一眼,目中略显忌惮之意,最后却又置之不理,继续大步行至。
李世民这才移目,看向了这人:“无忌哥的意思,是让我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姑息优容是么?”
就在他话音落时,侯君集已是手持着一把大刀,朝着李世民遥指,神色凶横狠戾:“你这家伙,是哪里来的毛孩?敢拿着鸡当令箭——”
神色相当之轻视,语气极为傲慢。
李世民闻言脸色微冷,紧抿唇角,暗想此人太嚣张了,不给他一点教训,今后自己如何服众,遂也懒得跟他废话,而是随后身影骤然闪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到了侯君集的身前,猛然一拳,轰在了侯君集腰侧。
后者根本就无法反应,随后他整个人,就跪趴了地上。只觉五内如翻江倒海,口中也呕吐不止,仿佛要将他的苦胆水,也一并吐出。
而这一幕,不但是周围那些禁卫一阵的讶然错愕。便是长孙无忌,也是张大了口,一时无法回神。他料到这侯君集,是奈何不得李世民的。可后者解决的麻烦的方式,未免也太干脆利落。
李世民收拳之后,才淡淡问道:“不知侯队率,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侯君集担任的职位,正是队率一职,统领着二伍之军。可此时这位,却跟本说不出话来,只能一边呕吐,一边用手指着李世民,以表达愤恨之情。
李世民则全不以为意:“没话说么?那就该我说了,今日是你轮值之日。可你侯君集身为队官,却公然旷班,累日不至。按照军法,如今斩了你都不过分。可念在我那前任本身持身不正,行为不端,汝等难免上行下效。所以今日,本官只是略施薄惩,让你引以为戒。若还有下次,必严惩不饶!可听清楚了?”
侯君集闻言一阵猛咳,似撕心裂肺。
李世民隐隐听这人,似在说‘你会后悔’这四字,却没打算再理会,转而对长孙无忌说道:“我知道无忌哥是出于好意,可却不能认同无忌哥之言。这些家伙既然选择了当兵吃粮,就该有个当兵的模样,忠于职守是基本,否则我大隋雇他们何用?他们要想做营生的话,直接退出禁卫,去做他们想做的事情,岂不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