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简单的家庭会议,家里人也已经基本接受了乐远的解释,当然,接受是一回事,能习惯又是另一回事。
本来家庭会议快要结束了,忽然刘青兰又对着乐月说道:“你舅奶前天过来,说是给你相中了个小伙子,就住在窑厂上头,说是年前你们看看是不是见上一面。”
农村本来结婚就早一些,乐月今年虚岁二十一,虽然不大,但是在长辈眼里,确实也到了要谈婚论嫁的时候,给她介绍男朋友也正常。但是乐远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面却是咯噔了一下,他打岔道:“妈,这个事情你别急啊,二姐现在还小,谈这个是不是太早了点。”
他妈摇头道:“早什么早啊,前庄的小琴子,不是跟你二姐一样大嘛,今年不也结婚了。小月在外面打工都打了好几年了,也不是小孩子了,现在结婚怎么早了?”
乐远撇了撇嘴,前庄的小琴子他当然记得,结婚确实是早,不过才半年跟他老公感情不合就离婚了。
其实离了婚倒是好事情,两人结婚没多长时间,关键的是也没有要孩子,这小琴子也果决,一旦感觉不行就直接离婚,这样至少不会拖到最后更加痛苦。
而乐月却是截然不同的遭遇,她从一开始其实就不太喜欢乐远后来的二姐夫,只不过她向来不敢拒绝母亲,一直就拖着,拖到最后竟还结婚了。结婚之后她闹过一次离婚,不过却被乐母给压下来了。一直到最后生了孩子,孩子都五六岁了,她又一次闹离婚,还是乐母给压下来了。
这一次压下来之后,乐月还给乐远打了个电话,说是离婚的事情,乐远当时没有表示支持也没反对,只是说叫她自己选择。
到后来,乐月自杀过一次,不过被及时救了,保住了性命,只不过从此以后却落下了一身的病,说话总是容易生气,一生气就气喘,喘着喘着就差点背过气去。
当年乐远离家多年不回,跟他二姐的事情也有些关系,当然后来也有另一件事情,只不过这一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了。
说到底,当年那件事情也跟母亲的霸道还有二姐自己的柔弱是分不开的。如果母亲能够温和地听取二姐的诉求,而二姐也能坚定地保持住立场,那当年的事情也是不会发生的。
重生过来,这种事情乐远当然不会让它再发生,他斟酌着语言说道:“妈,是这样的,你说我现在做生意,也赚了点钱,我准备咱们先搬个地方,以后可能去芜市或者淝市。如果我们真的走了,那现在给二姐讲亲也合适了啊。”
“搬家?要真是这样,那确实是不合适了啊,不过这亲事是你舅奶奶介绍的,怎么好推辞,要是说我们家现在挣钱了就推了,那以后说不定别人要怎么戳我们家的脊梁骨呢。”
刘青兰明显被儿子说动了,但是却又有些顾虑舅奶奶那边的面子。
这时乐公明开口道:“舅妈那边我去说,想来她也不会因为这个事情不高兴的,再说两个小孩子本来就不认识,别人有什么好说道的?”
一家之主开口了,这个事情也就定下来了,乐远也在心里面舒了口气,这样一来,乐月后来也不会再经历那种惨痛的生活了。
不过乐远还是心里面还有一个疙瘩没有解开,他虽然阻止了一段没有幸福的婚姻,但是却也因此让这世界上少了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乐远的外甥女,乐月后来的女儿彤彤。
如果是别人,乐远不会在乎,但是彤彤是他的外甥女,乐远甚至还能想起来以前跟彤彤在一起聊天,带着她玩耍的场景。可是从这一刻起,就注定了彤彤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了,这是他的错么,虽然乐远不愿意承认,但是确实因为他才会这样。
不过乐远一想,就算是现在不阻止乐月去相亲,那么后来彤彤估计也不会再有了,不但彤彤不会再有,他大姐家的女儿雨琪也不会再有了,这就是重生的无奈,有些错误你可以去改变,但是有些美好的东西却又只能存留在记忆里面,怎么抓都抓不住,怎么留都留不下。
乐远甩了甩头,想要把这些杂念全部甩出去,他现在要做的就是昂头向前,把路给走好,不能白白浪费了这次“倒带”的机会。
结束了家庭会议之后,乐远接到了许文海的电话,许文海在电话里面告诉乐远,央视那边的路子不好走,因为近几个月该卖的广告全都卖出去了,星空手机想要插一脚进去根本不可能的。
不过东边不亮西边亮,湖阴太那边有了点眉目。自97年开始,由何灵主持的快乐大本营开播到现在,湖阴卫视一直是综艺龙头。
但是湖阴台却不满足于只有一挡王牌节目,还想在周五晚上加一档脱口秀节目,叫做天天向上。
而现在的情况是,天天向上的筹备出了问题,拟定的主持人汪函竟跑到了安省的一档节目去了。
更重要的是,赞助商也出了问题,现在节目组是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节目只能无限拖后了。
汪函出逃安省卫视,乐远不清楚原因,上一世也没听说这个事情,而且天天向上最终也开播了,汪函就是主持人。不过开播的时间确实是没有这么早,乐远记得不是零八年,就是零九年。
乐远对着电话笑了笑:“许总啊,这算什么好事,这节目组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节目怎么做得下去。要是只是没钱吧,我出钱一点问题都没有,但是这没人,我总不能给他变出人来吧。人家汪函都跑到安省去了,难不成让我去抓他回来?”
电话那头的许文海哈哈一笑,“乐总,我要是没弄清楚,我能打这个电话给你?这个汪函跟台里面的一个领导闹翻了,所以走了,只要把这事解决了,他立马就能回去。”
“还有这事?”乐远没想到还有这个事情,他问许文海,“那许总的意思是,这个事情你能解决?”
许文海笑了笑,“我可不是为了你啊,这个人本来屁股就不干净,摘了他也理所应当的。”
乐远感激道:“那就多谢许总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啊。”
“说的这是什么话,埋汰我不是。”许文海爽朗地笑了笑,“哦,对了,汪函这段时间就在淝市,你去跟他透个底,那个领导这两天就会撤下去,让他做好准备,马上我把他的电话给你。”
乐远知道许文海这是给他做人情的机会,笑着道:“好嘞,明天我就跑一趟淝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