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都是书院饲养,考生去挑选,结果红尘一来,所有的马都往她身边凑。
红尘没挑完之前,别的学生就是挑好了马,也死活拉扯不走,连骑射教习自家有的那匹野性难驯,从不与人亲近的宝马,都过来叼着红尘的袖子撒娇,气得那位教习恨不得直接拿把刀把它宰了吃肉!
当初买这匹马,他花了一大半的家业,买回家更是恨不得睡在马房里和自家的爱马亲近,熬了一年多,总算是养熟了,现在可好,遇见个漂亮小姑娘马上就甩掉主人!
骑射这一科一过,虽然红尘遥遥领先,书院的宝马们见了她就和见到亲人似的,可骑射教习还是忠心希望考官们眼瘸了,别让这位进书院大门。
他怕这位一来,自家爱马保不住啊!
基础的科目一一考完,除了不知道山长会不会冒出新鲜念头,再来出一个附加题目,就剩下个面试,一群考生都放松不少,出了考场就走在一起叽叽喳喳。
“咦,这几天洪文宾气色不太对!”
胖哥儿扫了一眼,发现今天明明考的是骑射,洪文宾却脸色青白,身上穿着件又厚又重的大斗篷,还似乎冷得不行,瑟瑟发抖,看人都不抬头,只翻一翻眼皮。
怪吓人的!
“这些日子也见不着他,他好像也没参加咱们那几次聚会吧。”
一行人议论了几句就算了,谁也懒得管别人家的闲事,洪文宾要是一直萎靡不振,其他人考试还少了个竞争对手。
红尘心里有点儿谱。可人家自己找死,跟她没干系。她也犯不着去上赶着献殷勤。
她不打算管,没几日过去,家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多谢。”
白胡子仙风道骨的老半仙,客客气气地冲小猫道了声谢。
小猫脸上一红,又给他多添了一盘蜜饯。
老人家和小孩子一样,还挺喜欢吃糖。
红尘哭笑不得:“王半仙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别来无恙!”
王半仙一等小猫走,立时把那副从上向下看,从左往右看都像神仙的脸给收起来,端了一会儿。忍不住扑通一声扑过去抓住红尘的衣角:“高人,千万给我救救场!”
红尘失笑:“我掐指一算,你从杞县梧桐巷来。”
王半仙瞠目结舌,猛地拍了下大腿,竖起大拇指叫道:“真高!”
有什么高的,洪文宾不是本地人,一来就在梧桐巷赁了房子。
这货身上带着个银饼。那样式就京城人喜欢制作来储藏银子,杞县从京城来的,还要找半仙平事,她第一想到洪文宾,即便不是,住梧桐巷的可能也有六成以上。
他老人家又是从东北方向来,机会就更大。
当然。猜错了也无所谓。
“前几日洪家求到我头上。说是他们家公子中了邪,晚上老感觉气闷。还做噩梦,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他背后盯着他,谁劝也没用,夜夜点着灯煎熬。”
王半仙有点儿不好意思。
“我觉得可能是压力太大出现的幻觉,求个护身符,喝点儿符水,心里一轻松便不药自愈,没想到不光没好,我,我也……”
他是一看不好,随意拿话应付了几句撒丫子就跑,直接就奔到茶馆来。
红尘扬了扬眉,这有点儿意思。
旁边有本泛黄老书抽动了下书页,惊讶道:“还真有人敢把别人家的仙山镜子拿过去直接用?瞧这意思,不会供奉到文昌位,还布置了什么要命的风水局吧。”
红尘眨了眨眼,扒拉开王半仙的胳膊,轻声道:“你不用理会,先回去。”
“哎?”
王半仙顿时哭丧了脸,“红尘小姐您可不能不管,我上有老下有小,就靠这么点儿坑蒙拐骗的本事混口吃的,若是这回坏了名声,我又得跑了,您瞧瞧,老夫都这么一大把年岁,您忍心让我四下奔波,连点儿安生日子都不能过?”
“放心,不出数日,洪家那位公子哥儿必然会好转,说不得就得把功劳算在你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