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两万人打完了,这八万人也就知道,此仗有进无退,有死无生。”张燕指着大军后方大声说道,“前面是凶残的鲜卑人,后面是滹沱河,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如其逃跑掉进河里淹死做个胆小鬼,还不如为了大汉国,轰轰烈烈地战死做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再战,战死为止。”张燕猛然回首狂呼,“擂鼓,给兄弟们助威……”
雁鸣岭上,拓跋锋坐在火堆旁边,专心致志地用一把精制的小刀割下一片薄薄的鹿肉,然后塞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拓跋晦斜躺在对面,闭目养神。拓跋貉匆匆地跑了过来,大声说道:“大人,豪帅,这黄巾军比豹子的军队还强横,不狠狠地打他们一下,他们是不会撤退的。大人,让我带人冲上去吧。”
拓跋锋就象没听到一样,低头割着手上的鹿肉。拓跋晦眯着眼睛看看他,挥手道:“命令骑兵都歇着吧。”
“豪帅……”拓跋貉怒睁双目,高声吼道,“再不支援,拓跋寒的人马就打完了。”
“打完了好。”拓跋晦翻身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低声说道,“打完了好。”
拓跋貉气得大吼一声,望空劈出一拳,怒气冲天地走了。
徐荣带着两千士卒缓缓走近了火光冲天的战场。
黄巾军望着徐荣的战旗,先是一愣,接着是敬佩,再接着是热血沸腾,举臂狂呼起来。徐大人回来了,他和我们一样,要誓死血战。
早上,当徐荣带着雁门关士卒穿过战阵回去的时候,许多黄巾军将士都用异常复杂的目光看着他们。徐荣走了,雁门关的汉军走了,他们再也不回来了,他们丢弃了雁门关,逃脱了鲜卑人的追击,把死亡留给了黄巾军,把生存留给了自己。但仅仅过了几个时辰,徐荣就带着雁门关士卒又回来了,他们没有独自逃生,他们象兄弟一样,回来和自己共同战斗,共度生死。
张燕站在木台上,望着象波涛一样涌动的黄巾军,听着象『潮』水一般的欢呼声,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如果襄楷大师手执长剑奋战在惨烈的战场上,黄巾军将士又将是怎样的激动和勇猛?
“告诉徐大人,让他立即增援拒马阵。”
徐荣面带笑容,一边策马缓行,一边挥手向欢呼的黄巾军将士致意。
丁原跟在他身后,用钦佩地眼神看着这位年轻的中郎将大人。这位默默无闻的中郎将大人,只用一面战旗,两千士卒,就赢得了几万黄巾军将士的尊敬,激起了几万黄巾军将士的满腔热血和如虹士气。
雁门关将士在黄巾军如雷般的欢呼声里,人人神情激奋,个个热血沸腾,恨不得一步就垮到战场,开始血腥杀戮。
黄巾军军阵内的欢呼声惊动了鲜卑人。
拓跋锋凝神细听了一会,放下手上的小刀站了起来。他望着火光里的战场,小声说道:“黄巾军来了援兵。”
拓跋晦双手撑地,皱眉望着远处的黄巾军阵地,看了很久,说道:“让拓跋貉攻上去,今天一定要拿下拒马阵。”
徐荣吕布在左,张辽张扬在右,双方各带一千人,象两支利箭一般呼啸着冲进了拒马阵。
黄巾军得到支援,压力顿减,杀声陡涨,攻击的势头一浪高过一浪。
就在这时,马蹄轰鸣,铁骑奔涌,拓跋貉带着五千人马象狂飙一般杀了过来。
双方再度血战,血肉横飞。徐荣一手长戟,一手战刀,呼号向前,勇猛无敌。吕布更是势不可挡,每一戟击出,必有数人丧命。吕布下手无情,杀敌众多,遭到了鲜卑人疯狂的围攻。他夷然不惧,长戟上下飞舞,横扫竖劈,围在他周围的鲜卑人一会天上,一会地下,惨呼嚎叫,纷纷溅血而死。一个鲜卑人从马上飞扑而下,双手尚未抓到吕布的肩膀,就被他飞起一腿踢上了半空。鲜卑人大骇,再不敢近身,纷纷四散而逃。
强悍的雁门关士卒奋勇向前,酣呼鏖战。鲜卑人也是杀红了眼,咬牙切齿,吼声连连,誓死冲杀。
黄巾军的强劲攻击势头转眼就被『潮』水一般的鲜卑人打退了。
杨凤坐在武山一个不知名的山头上,望着远处黑漆漆的崇山峻岭,笑着对身后的众将说道:“如果我死了,你们就把我埋在这里,我觉得这地方风景不错。”
“大人说什么笑话?”梁百武皱眉说道,“我们还没有开打,就说什么死不死的,不吉利。”
杨凤大笑,挥手说道:“好,好,不说了,不吉利。喊你们来,是因为雁鸣岭首战不利,大帅要我们提前出击。”
“今天才打就失利了?”
“大帅派人送来消息,说今晚拒马阵就要被鲜卑人攻破。”杨凤叹道,“鲜卑人的攻击力果然犀利,那么大的拒马阵竟然挡不了他们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