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深,我越疲惫不堪。
被酒弄湿的长裙黏在身上特别难受,偏偏这里冷气强劲,吹在我身上更觉寒凉。
被人逮到这个地方,承受着怀疑的目光,是种莫大的耻辱。
刺眼的白炽灯晃得人心烦意乱,听说对待一些犯人,靠的就是心理攻陷,房里什么都没有,只有头顶一盏灯,你招不招吧,不招就继续忍受这无边无际的空虚烦躁。
我的眼睛又乏又疼,不时有泪水涌出眼角。
不知被轰炸了多久,我终于精疲力竭,瘫坐在椅子上浑身虚软。
这种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的感觉,糟糕透顶。
可我却找不到人来救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走得像蜗牛,我像在黑暗与光明中来回徘徊,一会儿困得想眯眼,一会儿又头疼得睁眼。
这个地方的森肃让我局促难安,很怕就这么被困在这里一辈子,那得多绝望!
我像做了个很长的梦,连有人喊都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宋欢彦!”
我失焦地抬头,却听到让我振奋的四个字,“有人保释。”
我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腿却麻得不像自己的。
纵是这样,我依然没多停留,这个地方多留一秒都有窒息感。
是谁保释我?
我突然想起宴会里那个帮我的男人,是他吗?
我心头一暖,可出来才发现,没有人在等我。
我急着又跑进去问是谁把我保出来的,他们没说。
既然这样,我猜是那个男人不想让我知道。
有点失落,他的外套我要怎么还给他?这一看就不便宜。
拥紧了外套,我慢慢走到路边打车,然而对面一束车灯强势打到我的脸上,我头一侧便看到车里的人。
即使这么暗的灯光下,厉兆衡那张脸仍然具有磁铁一般的吸引力。
可是我此刻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他。
他在盛世看我出丑的戏还没看过瘾吗,还特意跑来警察局看?
我撇过脸,无视那车灯一直往前走。
下一秒,黑色的欧陆却冲到我身旁,车门猛地打开,厉兆衡长臂一伸,拽住我的腰要把我捞进车里。
我下意识挣开,可他的手臂如铁柱,我根本掰不开。
“上车!”他冰凉的声音如寒夜,眼角眉梢透着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