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集会后几天,苗禾又得送菜,于是便选这天同杨大郎一起到镇上把地契给过户了。
这天他们按记划先送了菜,再往医馆替杨二婶送礼。季老大夫对送的西红柿喜爱不已,都舍不得不收,便也再帮杨大郎检查了一遍伤势。这次给的结论又比前次更好,像砍柴锄地这种普通的活儿,基本没问题。就是上山打猎这事,最好再等一等。
得了这好消息,苗禾真心高兴,也有些脸热。想起几日前的胡闹,幸好没让杨大郎伤上加伤。之后两人直奔官府。
原先苗禾准备了小荷包,里头装了几角银,就怕小鬼难缠。不过梁府考虑的周到,等他们把地契拿出来后,负责过户的司地官便摸摸胡子说,“就等你们了,梁员外可早早打过招呼。”
听的人着实松口气。毕竟民要与官斗,基本斗不过的。
苗禾也没想为此去争什么功名。即便或许有超前的知识能作为捷径,可要有了位置,就得维持,不知不觉精力都花在这上头。他有息壤,绝对能过的比一般人都好,就该知足了。更何况他们就要有地!小日子绝对会越过越好的。
于是当两人步出官府时,三笔土地的主人就成了杨大郎的无误。
三笔地当中,两笔镇外的田地,在梁家送来地契那会儿,就已交待好上面的佃户说换了主人,无须由杨大郎额外做什么,时候到了佃户自然会把佃租送来。
而苗家村西南的山地,由于先前无人使用,杨大郎接着就必须拿手里过好户的凭证,到管地的苗家村村长那做个通知。之后他们再用这块地,才不会被误认为无权使用、占地为王。
也所以完成了最不确定的环节,苗禾心中挂念算是落了地,忍不住就想吃顿好的庆祝。
“村长既然说了豆腐花,我们就去大河酒楼试试如何?”苗禾兴致勃勃。
杨大郎自然无异议。
大河酒楼位在最热闹的镇大街中央地段。装修的目不暇给,怎么热闹喜庆就怎么来,颇有现代喜宴场地的风格。被它视为对手的扬水茶楼,地点则较偏,倒不是因为买不起地段,而是那头还带运河景,景致好,走的是清幽雅致路线。
两人走进大河酒楼时,里头一副高朋满座、生意兴隆的景象。店小二热情招呼两人入座,幸好不是用饭时间,楼里座位还是有的。苗禾与杨大郎坐下后,就点了豆腐花咸的甜的各一碗。
一碗也不便宜,要价八串钱,都快半支鸡的价。虽说里头有用上糖或者油,可对于全用黄豆、半点没有肉沫的吃食,还是相当精贵。
等待上菜期间,苗禾好奇观望四周。这一看,苗禾眨眨眼,“看来豆腐花真的很受欢迎,大伙儿桌上点的几乎都是。”
杨大郎看的更细,“没见其他。”
苗禾乐观地说,“也许是因为现在过了吃饭时候吧。”
不一会儿,豆腐花便上了。
甜口的用糖水熬姜汁为佐,咸口的用酱油、香油及葱花调味。
苗禾本身就喜欢甜口的,先抿了一嘴,绵软口感是不错,但黄豆味有些淡,带些豆腥,糖水也熬的稀薄,与期待有些落差。于是又舀了口杨大郎那碗,那碗咸味倒是够,可调料依旧比豆腐花本身抢眼,不是太平衡。唯一能称赞的,也就是那新奇的口感而已了。
苗禾咂咂嘴,有些失望,凑近小声与杨大郎说,“我做的更好吃。日后有机会,做给你尝尝。”前世他也嫌过外头豆花淡,自己用息壤做过。卤水的话,县城的港在往下就能通海,应该有办法弄到。
“恩。等你。”杨大郎又舀了口咸的给苗禾。
苗禾弯弯眼一口含下,此时隔壁厢房的声音却稍稍大了起来。
要说苗禾他们坐的位置是最便宜的大堂,但也邻近厢房附近。这里的厢房,打造成半阁楼的模样,得爬上几个阶梯,才能登上临街景的厢房。这些厢房要求一定的茶水费,是为有钱人家服务的。
正是这种设计,稍高处的人要说话大了些,坐大堂下的客人都能轻易听见。
“还以为多好吃了,也就这样。软软烂烂的玩意儿,没滋没味,有什么好吃。”一名穿着青色绸锻,腰间还系了块玉的年轻小公子嫌弃走出厢房。他眉目长的挺精神,十四五岁的模样,带些初生之犊不畏虎的气质。
跟在他周围的几位家境似乎也好,颇为巴结这位小公子,其中一人赶紧道,“那是许公子见识广,不希罕。我等也是瞧着这份新奇,才给许公子推荐的。这儿若是吃的不满意,我们镇上还有扬水茶楼啊!那扬水茶楼的菜就真真是没话说,最近还出了一个特别的彩头,绝对不会让许公子失望!”
“希望如此,”小公子皱皱眉,“那就快走吧。”
“好好好,许公子请!”
一行人随那小公子一句话,有的赶去付帐、有的负责引人往外走。这么大动静,一直在馆子里绕的伙计如何不知。见人都穿的精贵,也不敢自己上,连忙叫了掌柜来救场。
“这位公子,小的见您似乎对弊店菜色有些误解,请准容许小的给您解释几句啊,”赶在人出门前,大河酒楼的张掌柜和颜悦色出现在这群人左近。
许小公子脚步不停,“不用。这就走了。”东西不好吃,也就换一家的功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