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下的花环》晚上两集,早上再重复播一遍,中午还在播一遍,几个孩子看腻了,就由宋南溪带着,悄悄溜到宾馆的宴会厅外头,想看看她妈到底是怎么卖花的。
悄悄溜进门,她就发现妈妈穿着一套藏青色的小西装,头发盘的高高的,站在舞台上,居然有种外国电影里那些漂亮间谍们的气质,她手拿话筒,正在讲着桌子上那盆君子兰。
就一盆普普通通的花,在她讲来,又是寓意,又是品性,又是增值空间,总之,讲的天花乱缀,至于旁边的王经理,就只有傻笑的份儿。而且她一说完,很多人就开始竟相出价了。
“这叫拍卖吧?”谷东大开眼界:“那个人居然愿意为了一盆花出五万块?”
还不止呢,立马有人就站了起来:“我出六万块。”
“七万,这花是我的了。”另外一个人说。
妈妈站在台上,笑的矜持,但又大方:“如果没人再出价,七万块,这盆极品君子可就是这位先生的了。”
那人有点儿犹豫的时候,直接有人抱了七万五千块往那儿一拍,就把盆花给抱走了。
不过这才开始,还有十好几盆呢,每一盆都是单独端出来,放在桌子中间,苏向晚都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居然盆盆不一样。
宋南溪是个学表演,学唱歌的,经常被老师夸她有天赋,原来,她还真的当那天赋都是自己的呢。
今天看她妈站在台上,连着四五个小时,气不喘,水不喝,温柔而又有力量的,一盆盆的卖着花,才知道自己这不叫天赋,叫遗传啊。
还真的,四个小时,苏向晚只凭借自己的口才和这个舞台,就把君子兰给卖光了。
宋青山和宋西岭俩坐着火车,三天前先是从长春到鞍山,今天又从鞍山回到了长春。
俩人到了原来住的宾馆,才听说苏向晚搬到吉林省宾馆去了。
于是,俩人又出门,一路打听,到了吉林省宾馆。
几个孩子红肠没吃够,今天苏向晚专门又买了几大根,晚饭他们啥也不吃,就着电视,正在吃俄式大红肠呢。
宋青山在房间里没找着苏向晚,于是问宋南溪:“花卖的怎么样,你妈把花真卖出去了吗?”
南溪忙着看电视,顾不上他爸:“甭问我,忙着呢。”
“谷东你说呢,究竟卖了多少钱。”于是,宋青山又问谷东。
谷东也忙着呢:“爸爸,咱安心看电视,成吗?”
宋青山出门找了一大圈,才在总经理的办公室找到苏向晚。
这辈子,宋青山不是没见过钱,他们钢厂账面上钱多得是,也不是没见过现金,毕竟财务上一天要过那么多钱。
但是,十元的大团结摆了一办公桌,苏向晚往一只带拉琏的行李包里丢着呢,行李包上面还写着‘鞍钢’二字。
一沓又一沓的十元大团结,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沓,苏向晚数的费劲儿,还念叨说:“我的四十二万齐了,剩下的都是你们宾馆的。国家也该出百元的票子了,这钱数起来可真费劲儿。”
宋青山在鞍钢,跟鞍钢的工程师贺译民聊起钢厂的发展和前景,甚至说动贺译民,愿意给苏向晚拉点投资款,也就是说,宋青山这趟来东北,其实没想着苏向晚的花能卖几个钱,而是打算以一已之力,帮苏向晚拉投资,搞定她投奶粉厂的那些钱的。
谁知道苏向晚靠着十几盆花,居然就这么弄来了真金白银的四十二万。
于是,苏向晚从办公室出门来,虽然在人宾馆里,拎着钱也提心吊胆的时候,刚一转身,还真就有人来拎她的包了。
这一拎,可差点没把苏向晚给吓死,她以为有人抢包呢,结果抬头一看,一四十出头的男人,穿着军装,一手还在兜里,似笑非笑的,不正是宋青山吗?
丫这痞兮兮的样子,还挺好看。
“终于跟那八国联军似的,淘到金啦?”宋青山说。
苏向晚白了他一眼,拎着一包的钱,故意要走的风情万种:“我说多少回了,这叫改革开放必须付出的学费,而我呢,就是大家的老师,这钱就算我不赚还有别人赚,凭啥我不赚?”
总之,不赚白不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