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花了整整一下午时间来研究那些文件,大楼里通电后,有水有空调,我们过来的时候,带了几盒饼干,用电水壶烧了些水,简单吃了晚饭,见妻子继续研究那些实验报告,我便来到那处修理桌前,将我和妻子关机许久的手机拿了出来。
吉普尼岛上我没办法修理手机,那是因为缺少工具,在这里条件充足的情况下,我很快就将手机盖拆开,用电烙铁拆下电池的保护板,将桌上的可控电源,直接调整到4。2V往电池里充电,我串联上电流表,看着有输入电流后,松了一口气,电池总算没有彻底报废,充了一会电,再焊接上保护板,装回手机里,接上充电器,果然手机起死回生,屏幕显示正在充电,同理救回妻子的手机。
当两部手机都充满电后,我们兴奋的打开各自手机,看到信号还是为零,但我丝毫不气垒,因为从海图上分析,这座岛已经勉强能算亚洲范围,我和妻子骑车来到岛中央的信号塔顶,尝试能否连接卫星信号,可惜不管怎样调整方向,手机只可以连接1-2颗卫星,软件说明,必须要连接三颗以上卫星,才能够拨打卫星电话。
失望的我们,经过一天奔波劳累,让我和妻子疲惫不堪,回到小庄园的卧室,由于情绪低落,我们澡都懒得洗,只是胡乱用水擦拭了下身体,就躺到床上呼呼睡去。
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时,妻子已经离开了房间,我打着哈欠来到屋外,餐厅外的临时炉具上,铁锅里蒸汽袅绕,今天的早饭异常丰盛,妻子开了四个罐头,又蒸了一大锅米饭,我们吃饱后,用罐头的包装,又盛了满满两盒,带上作为午饭,用妻子林秀的话来说,今天要打场硬仗,争取三天时间内修好木船,既然这里卫星信号不够好,我们就往家的方向行进,或许再靠近一百海里,卫星电话就可以打通了。
这是属于我妻子的大智慧,山不来见我,我就去见山,受到她的鼓舞,我们一上午将实验楼一二层都搜刮了个遍,找到了很多有用物资,包括几个背包,完整未拆封的全套防护服,口罩,急救箱,电源线,耳机线,充电宝,这都是被曾经实验楼工作人员遗落在办公室里的。
下午我就开始把楼里能拆的铁皮,全都堆放在前厅里,同时也将地下一层的各种工具,包括那个笔记本电脑,也打包带到前厅,看着一大堆东西,运输现在成了我们的难题,妻子忽然想起了什么,拉着我来到一层某个房间前,里面是很多担架和折叠轮椅,她将两个轮椅展开,将担架分别绑在轮椅把手上,这样就成了一个四轮平板车,我们将物资放在担架上,推着轮椅来回几次就将东西运输到了码头。
在这里说明一下,木船漏水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我们用的木料因为没有经过足够时间的阴干,木头中含有水份,长久泡在海水中会萎缩,就像新鲜的黄瓜,撒上盐后,会腌出水份,体积变小,这样船底接缝处扩大后就会漏水,我们用铁皮和木块尽量填堵裂缝处,虽然依旧会渗水,但是能大大减少渗水速度,也不期望这船能坚持用上多少年,只希望它能载我们到达一千多海里外的目的地即可。
下午,我们先将船底的压仓石清理出去,等到船体重量减轻后,再利用滑轮和杠杆,一点点将船彻底移上岸,当初建船的铁钉,还富余不少,我和妻子看到裂缝就叮叮咣咣修补起来,就这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干了整整三天,船底终于像打了很多补丁的破衣服,木船算是初步被我们修复完毕。
晚饭后,照例是我和妻子的散步时间,实验室的发电设备运作后,岛上路两旁的路灯在入夜后,就会自动亮起,沿着光亮我们走到通讯塔附近,按例我们绕着通讯塔转两圈,就准备回去洗澡睡觉,我的目光忽然被塔顶的废弃卫星接收器吸引,妻子看到我站原地,半天没有动静,好奇的过来拉我衣角,我却‘啪’的一声拍了下大腿,快速往庄园跑去,留妻子一人愣在那里。
很快我又骑着自行车赶了回来,拉住妻子登上通讯塔顶,现在这座塔有了电,即便夜晚上楼也没什么困难,我抢过妻子的手机,打开寻星模式,放在那个破旧卫星锅喇叭口位置,然后扶着卫星锅调整方向,让妻子盯着屏幕,看是否连接成功。
好半天后,妻子忽然激动道:“别动别动,手机显示和卫星连接成功啦!”
我固定好设备,让妻子不要将手机拿走,就在卫星锅的焦点上给女儿拨号,看着正在拨号的界面,我们心情激动的无以复加。
过了大约三十秒,手机接通了,万幸,我最害怕的手机号欠费情况并没有发生,妻子颤抖着点开免提键,里面传来含糊不清的杂音,我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是手机进水,通话设备坏了?妻子拿起手机喂了半天,忽然界面显示,卫星连接失败,通话断开。
看着妻子失望欲泣的眼神,我疯狂在脑中思考失败原因,忽然我想到了办法,让妻子回到通讯塔中稍候,我又疯狂的骑车往庄园跑,这次我带上了具备通话功能的耳机,三根铁丝捆扎的木棍。
根据我总结的原因,一是信号本来就弱,卫星天线还是不够高,被人体遮挡信号后,通讯就中断了,二是手机可能在之前的撞击涉水过程中,损坏了听筒或麦克风,我用三根木棍支起卫星锅,让妻子蹲下不要遮挡卫星信号,然后接上耳机,再次搜索卫星信号。
这次当连接成功后,继续拨打女儿的手机号码,很快,耳机里传来“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或已经关机,请稍后再拨!”
我伸手挂断电话,让妻子稍安勿躁,换上大嫂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大嫂姓陈,也就是大侄子宋铭春的母亲,我大哥不喜欢随身携带电话,一般情况,我想联系他都是拨打给大嫂,电话等待音响了十余声,终于被接通,里面传来大嫂有些颤抖的声音:“林秀,是你吗?”那语气,似乎激动的就要哭出来。
我强忍激动,回答道:“大嫂,是我,我是宋辉,你们在国内都还好吧?”
手机对面传来嘈杂声,显然那边不止大嫂一人,“宋辉,你跟秀儿都还好吧?你们现在在哪?”大嫂激动且急切的问道。
“林秀在我身边,我们都还好,当时飞机出事了,我们在海上漂泊了好久,现在终于找到一处可以存身的岛屿,你们放心吧,应该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平安回家!”我招手让妻子过来,给她塞上一只耳机,让她也说几句话。
听到大嫂关怀的话语,妻子也泣不成声,“大嫂,我想你了,我们听到广播里说,外面出现了丧尸疫情,大哥和小春他们都还好吧?雨萱呢?我们也打过电话给她了,为什么她那边无法接通?”
手机那方沉没了一会,大嫂的声音才继续响起:“我们都还好,小春和世豪在灾难爆发后,第一时间包机回国了,只有老头子被气病了,已经好久都没有下床,他说都是他的错,家门不幸,还牵连你和宋辉生死不知,林秀啊,下面我说的话,你要做好心里准备,雨萱那孩子失联半年了,当初我们找了很多关系去打听你们的消息,但你们出事的地方灾情最重,雨萱等不及,半年前偷偷跑去霓虹了,一周前,我们打听到雨萱好像被困在霓虹一个叫做犬本的幸存者营地,老头子托了老战友,找雇佣军去救援,但是到现在也没消息,这不,老头子着急上头,又病倒住了院,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呢!”
妻子听到此处,只是捂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眼泪刷刷的流下来,我一手扶着她的肩,对电话里的大嫂安慰道:“大嫂你别着急,帮我给大哥带句话,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去三藩市是我们自已做出的决定,飞机失事也没人能提前知晓,好在我们福大命大,相信雨萱那孩子也会逢凶化吉平安无事,我们现在距离霓虹岛不远,等这几天我们做好准备,就去霓虹接雨萱回家,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团聚,再好好叙叙这几年的过往。”
这时候电话里传来一个男声,是我大侄子宋铭春的声音:“小叔,你们千万别去霓虹,那里现在非常危险,据说岛上原住民十不存一,你告诉我你们现在的位置,我想办法让飞机去接你们,雨萱我们也正在想办法,说不定等你们安全回国,雨萱就被我爸的老战友,安排人成功救回了,他们都是职业军人,救援能力肯定能比咱们普通人强,叔,婶,求你们了!你们回来吧,我爸他看不到你们安全回国,那病情好不了啊!”
不等宋铭春说完话,一旁的林秀就斩钉截铁打断道:“小春,这事婶子不能答应你,要是你困在某个荒岛上,有生命危险,你爹娘能在家坐的住吗?放心吧小春,大嫂,外面情况我们心里有数,需要帮忙的时候会打电话过去求援,你们在家好好照顾大哥,等我们的好消息!”
说完,妻子就从卫星天线喇叭口取下手机,失去了卫星锅信号扩大作用,手机信号立刻断开,我看着妻子坚毅的眼神,心中不由暗叹,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不过既然老天,让我们夫妻几番大难不死,那么相信无论前面是怎样的困难重重,我们也必将携手共患难,成功救出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