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忠海忐忑起来。
“说说你的意见!”方振继续吃着。
郝忠海放下了筷子,脑子飞速转着,方局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市里的压力,尽快结案?
“局长,”容不得他多想,所以他的语速很慢,“街头巷尾都在热议,说一个大混子带人抢夺沙场,差点杀了一个疯子的父亲,没想到结果反被疯子砍死了……”
方振不吭声,端起饭碗扒着饭,到底是军人出身,吃饭的速度极快。
“个人觉得,民间传言已经接近事实真相,既然死者家属不追究,犯罪嫌疑人又有医院诊断以及乡里的证明,那么不管是正当防卫还是防卫过当,精神病人都不需要承担法律责任……”
“既然有病,就应该进行科学系统的治疗,也能早日恢复健康,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方振吃完了,放下了手里的碗筷,黑黝黝的面孔浮现出了一丝笑意。
话锋一转,他问:“北山那边怎么样?”
郝忠海马上说:“特别好,张所长和秦指导员以及同志们都很照顾我!”
“好好干!”
“是!”
下午两点,郝忠海陪着赵玉芳和周东南来到了公安分局。
他在门口等着,让一个战友带着两个女人,把那份证明交给了魏副局长。
回去的路上。
郝忠海说:“婶儿,东南,你俩回医院,我还得去一趟朋友那儿……”
周东南担心地看着他。
他压低了声音说:“现在最大的可能,就是要把东北送去精神病医院……”
周东南和母亲惊得睁大了眼睛。
郝忠海见两个人又要哭,连忙说:“别急,听我说!”
赵玉芳连忙擦了擦眼睛,一脸期盼地看着他。
周东南跺了一下脚,“你快说呀,急死我了,怎么就真成了精神病了呢?”
“东南,相信我,只有真成了精神病,才能结案,明白吗?”
烈日下,车来车往,两个人呆立在了那里,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确实是这个道理……
郝忠海也是暗叹,按理说孙大马棒父亲并不追究,周东北又有诊断又有乡里证明,无论是以犯罪嫌疑人犯病,还是正当防卫来结案都没什么毛病……
可方振太稳了,要不是自己和疯子深度探讨过,都没法理解。
或许,这也是自己要学习的地方……
“我一直忘了问你,”周东南想起了一件事,“东北怎么会有一张精神病的诊断证书呢?”
郝忠海就把马小花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又说:“我现在就去找他,他大姨在北安精神病院是副院长,这样东北过去以后,就方便多了……”
“我给你拿点钱!”
周东南说着就要在随身背的军挎里拿钱,郝忠海已经跨上了自行车,“不用,你俩坐公汽先回医院,我办完事回去!”
望着他挺拔的背影,赵玉芳叹了口气:“幸好有小郝,哎!”
“走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