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荠抬头,看到许久不见的白管事,怔忡道:“是你?”
白管事略微低了低头,露出一个歉意的笑来。
洗衣房白管事的小儿去年生了咳疾,看了好多大夫都没好透,最后还是被香荠误打误撞治好的。
他本就感念香荠的恩惠,如今有了报答的机会,自然不能委屈了香荠姑娘。
他看着张婆,发出冷笑:“张婆子,我竟不知道,这陈府竟是你当家了,竟连大少爷的房里人都敢打!”
白管事在陈家做了十多年的管事,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本事,吓得张婆扔下了藤条,连连告罪。
白管事却没有看张婆子,去地上捡起藤条,递给了香荠。
“香荠姑娘,方才张婆打了你多少下,你现下且如数还给她吧!”
香荠知道这是白管事在那此事立威,尽管踌躇,还是咬牙上前,拿起藤条狠狠地像张婆子身上打去!
张婆子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和求饶声。
“老奴知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
香荠却未曾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已经失了大少爷的宠爱,此番若是退了,往后在洗衣房,在陈府,便是谁都可以随意欺凌!
香荠还足了次数,才收了手,恭敬把藤条递给了白管事:“香荠多谢白管事主持公道。”
白管事点头,转向众人沉声道:“从今日起,谁若再敢对香荠姑娘无理取闹、刻意为难,休怪我不讲情面,直接逐出陈府!”
话音未落,整个洗衣房顿时鸦雀无声,原本还趾高气扬的张婆子在地上翻滚,面露惧色,再也不敢轻易造次。
往后几日,香荠以养伤为由头,手都未曾碰到水,只消在旁歇息就好。
她本觉得不妥,但白管事却连说无碍。看着白管事气定神闲的神情,香荠也隐隐放下心来。
只是她心中挂着陈子安的伤,又翻起那几本医书来。
其实香荠心里也知道,宫里许太医都说不成的病,饶是她这个半吊子再用力去学,怕也是无济于事的。可她总想替二少爷做些什么,哪怕只是杯水车薪。
果然,香荠翻看了许久,也未曾找到得用的方法。突然,她看到一个推拿之法对于可以舒筋活络,对于下肢恢复有奇效,心下一喜。
香荠忙记下穴位,想着今晚便去找二少爷试一下。
她本想等着天黑,却越等越心焦。
不等了,现在便去吧!
“这丫头是去做什么,怎么这般高兴?”白管事看到香荠匆匆的背影,心中纳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