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军笑了两声,倒是识趣地说道:“让大福同陛下一起去就好了,老臣早就不带兵了,那些又都是老臣走后才招的兵蛋子,老臣去了也不太合适。”
于彼没说什么,点点头,与锦秋成对视一眼,就起身走了。
于彼在徐将军府没坐多久,就又带着徐大福一起出了将军府,往东门走。至于徐大福他爹徐云军,于彼是理解他的,他大概是不想再碰上关于朝廷之事,才拒绝一起去的。
将军府离东门不远不近,于彼让轿辇在后面跟着,自己带着国师和徐大福一起走在前面。见皇帝都不坐轿辇,徐大福也没让人牵马,只闷头跟往前走。
于彼沉默着走了一段路,才开口说道:“你还在怪徐将军?”
“没有,微臣怎么敢。”徐大福马上回了一句。
于彼挑眉,听出了他其中的气话,连锦秋成都侧目看了他一眼,于彼笑道:“徐将军确实,不算一个合格的父亲……”
徐大福讥笑道:“他?他怎么能算是一个父亲?他还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自我记事起,家里就只有母亲与我相依为命,但母亲在我十岁那年就病重去世,母亲去世那天他说还在边关抗敌,回都没回来……
我十三岁那年,他说要辞官,我还很高兴,以为他终于能不打仗,在家陪我了,谁知他不声不响的就离家修行!丢下我就去了在君山!”
他说着,回头瞪了于彼一眼。
于彼无奈笑道:“朕以为,徐将军同你说过,朕就没和你说,谁知道,徐将军居然连你也不说。”
“这也就罢了,毕竟我和他没什么交集!”徐大福顿了片刻,继续骂道。
“可这近十年来,他有几天是在家待着的?年年只在过年的时候才在家待几天,这几年来,我为了让将军府不受他人轻视,独自支撑起整个徐将军府,他走时,我才几岁!十三岁!十三岁!我一个人,独自一个人不受关爱的走了那么久,他想过我的感受吗。。。。。。”
他说着,声音逐渐哽咽,双手紧握,眼眶泛红,分不清是恨还是憎恨,口中还在喃喃道:“他想过我的感受吗。。。。。。”
于彼才明白,徐大福也是有她看不见的一面的,如她一般,不及弱冠,就要孤独的面对空无一人的家,遭受他人各种各样的眼光,还要挺着腰往前走。
她沉默下来,半晌才说道:“可大福,你的父亲至少还在人世,虽然他不在你身边,但是只要你们想,就能见面。可朕的父皇,在朕三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朕,朕连他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
徐大福身形一震,心里顿时填满懊恼,他为什么要和陛下说这些,让陛下想起不好的回忆,陛下会伤心的。
“陛下,从来都不是一个人!陛下身边还有微臣,还有国师。。。。。。”
他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一直没有说话的锦秋成突然出声说道:“陛下,想知道先皇长什么样子?微臣倒是有一个办法。”
于彼转头,“什么办法?”
“这个以后再说,等陛下结束回宫再说吧。”锦秋成低着眉眼,于彼看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好吧。”于彼没在追问。
一抬头,已经看到了东门巍峨的城墙,到东门没等多久,果然已经听到马蹄踏地的声音,像敲着进军的擂鼓,激奋人心。
徐大福把那十万大军安排在了城外五里驻扎,于彼只见到了那十万虎豹骑的统领,于彼很高兴,她手里终于算是有了自己的兵。
只是兵权的交接,徐大福和那个统领说明情况,毕竟还是小将军带出来的兵,一点二话没有,就应下来。
“末将虎豹骑第十一骑统领徐有义,参见陛下!重甲在身,不便行礼,还望陛下恕罪!”他笔挺挺地跪在于彼面前,眼睛亮亮地看着于彼,这还是他第一次面见皇帝,真的如传闻一般,长得。。。。。。太好看了!
“徐统领平身,多日急行军,幸苦徐统领了。”于彼先说了些官话。
“末将不幸苦,十万虎豹骑已集结于京都东门郊外,但请陛下下令!”
于彼想了片刻,看了眼徐大福,说道:“今日之事先不要透露风声,这几日,诸位将士可回家省亲,五日之后,朕再下旨宣布十一骑调入禁军,到那时,各位就要开始就任了。”
“是!”徐有义也没问为什么,就直接应道。
徐大福挥手让人退一边去,对于彼说道:“事情既已办妥,天寒露深,国师大人就带陛下先回宫吧。”
于彼点点头,又反应过来,什么国师带她回去?那皇宫是她的!整个京城都是她的!她白了徐大福一眼,懒得说话,也没理他,转身就走了。
天都黑了,快些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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