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褚至孝连连点头。
几个人都哄笑了起来。
褚至情目光转向玉平安,“对了,平安还有些时日就要去赶考了吧,不知有几成把握。”
“十年寒窗苦读,虽然已经饱读诗书,但还是不敢确定最后的结果,尽力而为吧。”玉平安似乎有些心事的喝着茶。
褚至孝插言。“今天是个节日,不要提这些事情了,一会大家就开开心心的喝喝酒。聊聊天。”
大家纷纷附和着同意,这时小二们开始上菜了,很快,一桌摆满了丰盛的佳肴,色香味俱佳。屋内顿时布满了香气,令人馋涎欲滴。
这时,本来还有些拘谨的人也放开了,大家你来我往的敬起了酒,男人们高谈阔论着,女人们低声细语着。
褚至孝席间也不停的讲起笑话逗乐。吉祥也不客气的给他戳破,两个人也吵吵闹闹的拌起了嘴,还真像一对小夫妻。不禁引得大家开怀大笑。
酒过三旬,大家脸上都了些醉意,为了不冷场,褚至孝便提议,大家行个酒令。
玉如意问:“这酒令怎么个行法?”
玉平安思索了一下。回道:“不如这样,无论风雅。只看字数,众人皆有份,五句酒令,第一句五个字,第二句四个字,第三句三个字,第四句两个字,第五句一个字,但是酒令必须跟端午节紧紧联系在一起,依次轮流排开,唱不上的,不应节景的,一律要罚!”
“怎么个罚法?”李修竹也饶有兴致的问。
“就罚酒三杯。”
“好,即是如此,就由平安先起个头吧。”
玉平安欣然答应,便思索了一下,说道:“又逢端午节,泛舟江畔,念屈原,轻叹,唉!”
话音一落,众人便接连起哄,节日里透漏出文人的酸腐气,要说些高兴的,非得提这些沉重的话题,必须要罚酒三杯。
玉平安也只能认栽,乖乖的喝了三杯酒。喝罢酒了,便将桌子中间的筷子一旋,正正指到了褚至孝。
褚至孝虽然没有去考功名,但从小也是饱读诗书的,只微微思考了一下,便说道:“洛城端午节,聚齐韵楼,饮蒲酒,乐乎,哈!”
众人拍手称好,这句酒令虽然看起来很是简单,但却不仅应节又应景,褚至孝得意不已。
接着便到了吉祥这里,她本来书读的少,又终日在绣房里,自然文采远不及他人,但她也是一个聪明伶俐的女子,目光扫过众人腰间悬挂的辟邪香囊时,忽然灵机一动,笑着说道:“丝线轻缠绕,五彩香囊,藏艾叶,辟邪,美!”众人一听,纷纷夸赞吉祥蕙质兰心,酒令也行的极好。
筷子一转,指到了玉如意这里,她四处看了一下,最后发现了桌上香喷喷的粽子,说道:“新丝缠角粽,香袭清梦,金盘送好味。赞!”
话音落下,众人竟然诧异的看着她好一会儿,才纷纷赞赏起来。
“香袭清梦……”褚至情惊艳的看着她,回味着这句话,不断的夸赞着:“妙!妙!”
“整句酒令用词巧妙生动,押韵灵气,如意……”李修竹也抓紧机会夸赞道:“你越来越让我惊叹了。”
“那就修竹大哥也来一句吧?”玉如意也不转筷子,直接将接力棒传给了李修竹。
李修竹沉吟一下,便脱口而出:“银月照寒沙,汨罗江畔,笑愚忠,可悲。叹!”话音一落,众人都有些沉默了,虽然在当时的朝廷背景下,屈原确实是愚忠,但是他的行为青史留名,为后人一直倍加推崇和敬仰,李修竹这样评判屈原,在众人看来不免有些偏激,言论也大胆了一些。
一旁的玉平安更是冷下脸,十分的不高兴,屈原在他们文人心目中,不仅也是崇高的精神领袖,容不得任何人亵渎。虽然刚才他对李修竹一番当今时事的见解甚是欣赏,但是此番针对屈原的评论他却很不认同。
褚至情在他说完这些后,倒是抬起眸子观察了他一番,心里竟然有种英雄所见略同的感觉。
见场子又冷了下来,玉如意赶紧缓和气氛,打岔说道:“明明不许说沉重的话题,怎么又提呢,罚,一定要罚的。”
李修竹无奈,只好喝了三杯。
最后轮到褚至情了,他眯起眸子,轻摇着折扇,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玉如意,说道:“轻汗透碧纨,香凝芳兰,似珠玉,娇俏。妙!”他一说完,众人立刻发现了玉如意一身碧色裙衫,不禁诧异,这个褚至情不愧是个纨绔风流子,就连行个酒令也不忘讨个嘴上的便宜。
玉如意冰雪聪明,怎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顿时羞红了双颊,一时有些气结,在桌下狠狠的踢了褚至情一脚。
褚至情吃了一痛,心知众人都误会了,便挑眉笑道:“怎的,我跟如意行的酒令可都是指一物,为何偏偏误解了我的,这桌上盘中的粽子,蒸熟后透着水汽,不正是‘轻汗透碧纨’吗?粽香不就是‘香凝芳兰’,粽子里面的白米不就是‘似珠玉’么,小小粽子讨人喜欢,不是娇俏可人吗?我看得欢喜,赞道妙。这比喻不是十分的恰当吗?”
此番解释一出,众人立刻无语,感情这褚至情的行酒令还是一语双关,话里有话,但是又让人抓不到任何的把柄,要是就这么饶了他也太便宜了。
玉如意不依不饶的说道:“我提粽子在前,你同我一样便是犯规,必须要罚,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连连附和,起哄者说该罚,褚至情无奈,只好被罚了三杯。
行完酒令后,大家又吃喝笑闹了一会,逐渐夜已微深,快到了宵禁之时,大家才恋恋不舍的告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