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得了赞赏,骄傲的嘴角轻扬,她一曲舞完,光洁的额头上已布了一层细汗,语樱忙递上香帕“姑娘,外头风大尽是柳絮,还是里面坐着说话吧。”
杜若接过帕子,笑道“咱们去里屋说话,我这几日新得了一株君子兰,让你们也瞧瞧。”
李蓉道“妹妹心思灵巧,君子兰可不好养呢。”
杜若敛起笑容,叹道“蓉姐姐快别赞我了,今日请你二位来,也是想请你们帮着给想想办法,侍弄君子兰我真是不得其法,也不知它是跟我不投缘还是怎么,任我用尽法子,它就是精神不起来。”
李蓉神秘一笑“那妹妹可真是请对人了,咱们阿梨惯会侍弄花草的。”杜若闻言,仿佛遇见了救星一般,软声央着阿梨“阿梨,你要帮我。”
阿梨面不改色“我先看看成什么样子了,若是救不回来,直接买株新的便是。”
“你一定行的,阿梨,你就是我这花的救星。”杜若说的笃定,话音未落便一溜小跑的跑进里屋,捧星星似的将那株君子兰捧了出来。
阿梨定睛一瞧似风吹雾散,心中霎时清明,她就说杜若远在临阳小城,如何能搭的上京都贵胄,即便父亲官居一方太守,放在京都也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芝麻小官,尚不足以入得贵人法眼。
她前世委身候府后宅甚少露面,对外面的事知之甚少,只偶尔闻得那人已逝的生母爱极了兰花,尤其是君子兰,更是爱进了骨子里。
杜若捧出的这株君子兰花型极好,叶片宽大,纹路清晰,十分讨喜,可惜的是花株形容萎靡,隐有凋零之感,以她的手段救活这花倒也不难,只是她仍是很难相信,就凭一株花便能让杜若入了贵人青眼么?
反过来,若是杜若知道她精心看顾的一株小小兰花,便能促成她远嫁,心中又会作何感想,又或者,她本就是知道的。
想到这种可能,阿梨心中又是一阵憋气,她扫了那花一眼,淡淡道“这花怪娇气的,将它交与府中花匠岂不更好,何必亲自侍弄。”
杜若闻言,一幅苦大仇深的模样“谁说不是呢,府中又不缺花匠,父亲偏要让我亲自侍弄,我一一趟趟的让语樱叫了人来问,嘴皮儿都磨破了,这花就是不见起色。”
阿梨听着,不经意间问了一句“令尊真是有意思。”
杜若一听,更是来气,她气鼓鼓道“哪里有意思了,惯会折腾我的,我不就是前阵子跑去余音阁听了曲么,他就又想了这么个法子不让我出门。”
李蓉劝慰道“哪有这么说自家父亲的,还不都是为了你好。”
杜若轻哼一声,深不以为然,燕婉瞧她一眼,揶揄道“谁让他就你这么一个闺女呢,快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我成天的往外跑,我那不着调的爹,想让他管管我还都指望不上呢。你这副模样若是传进你爹耳中,他指不定又会冒出什么新奇的法子呢?”
杜若一听,当即又软了下来,父亲大人花样百出,刀刀插她的软肋,令她不得不避其锋芒。
杜若笑嘻嘻的挽起阿梨的手臂,央求道“快瞧瞧我这花,可还救得?”
“令尊不都说了,不得假以旁人,若他哪日兴起,想瞧瞧这花了,你如何交代?”阿梨凉凉的扫她一眼,不浓不淡的一句话如冬日的风霜寒凉无情,让人了无生趣。
杜若霎时便苦了一张小脸,闷闷不乐道“瞧我这苦命!”
李蓉瞧着不忍,劝着阿梨道“就不能再想想旁的法子。”
李蓉没有阿梨上辈子多出来的记忆,在她看来,这不过是父亲爱护女儿,从而对她加以约束罢了,虽说不能轻易撼动,却也不是无法可解。她习惯了倚仗阿梨,凡事都想在她这寻个解法。
“也不是全无办法。”
“什么办法?”三人齐齐望向阿梨,屏气凝神的等着她的下文。
阿梨婉然一笑,并不答话,她将话音一转,又问道“方才我有一事不明,阿若可能为我解惑?”
“你说。”杜若急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