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虎哈哈一笑:“乔先生也太谨慎了。此事又怎会泄露出去?过了今日,众兄弟也就散了。咱以前可没少过这些勾当,先生莫不是久不见大阵仗,心思已经怯了?”
乔道清笑着摇摇头:“怕是如此吧,唉!”
田虎回了前堂,陈知州正等得不耐,笑道:“田兄去的倒久!”田虎笑着赔罪落座,二人谈笑风生,推杯换盏,说话间陈知州忽然道:“田兄近来可要谨慎些!”
田虎一惊,莫不是孙安等袭击武家庄地事败露?还是自己欲率众血洗武家庄的事被他听到了风声?
正惊疑不定,就听陈知州又道:“贵王近日大动手脚,数名官吏被贬的贬,参地参,大名府风云变幻啊,更听闻禁军中也有几名将领受到牵连,嘿嘿,中书大人地嫡系可是被动的差不多了!”
田虎心下稍安,却又奇道:“这与田某又有何干系?”
陈知州道:“干系是不大。但此时大名府风云变幻,河北官场也进风声鹤唳,值此关头,田兄地买卖还是小心为上,莫被有心人抓住把柄才是!”
田虎这才明白,敢情贵王这一闹,河北官场正在洗牌,陈知州是怕自己露了底,被他的对头拿去做文章。
田虎笑笑:“大人放心,田虎理会得!”
陈知州满意的点点头:“田兄也知道我与中书大人的干系,近日中书大人来了书信,言道在圣上面前保举我为河北西路转运使,大概过几日也就该有准信儿了,在这盖州呆得久了,还真有些舍不得!”说着叹了口气,似乎颇为舍不得盖州,但面目间却全是得色。
田虎喜道:“恭禧大人高升啊!”转运使可是掌管一路财赋,乃是肥得不能再肥地美差,而且转运司又正掌管一路茶,盐等,陈知州这一高升,田虎却是如虎添翼,若陈知州真的全力相助,田虎从此货源充沛,只怕天下再无一个盐帮可与田虎抗衡,也难怪田虎看起来比陈知州还高兴。
陈知州笑笑:“此事切莫外传,你知我知就好!”
田虎连连点头。
陈知州夹口菜送入嘴中,边咀嚼边道:“这几日田兄地生意该放的就放放吧,来日方长,不在这一日两日,在这儿节骨眼上可莫出什么差错。”
田虎道:“那是自然,兄弟回头就命他们停了生意。”心下更是把血洗武家庄地念头抛开,等日后详细筹划后再说。
陈知州听田虎答应的爽利,心下一喜,拿起酒杯笑道:“兄弟果然没看错人,田兄通情达理,来,兄弟敬你一杯!”
田虎急忙举杯相迎:“大人客气了!”
陈知州把杯中酒一饮而尽,赞叹几声好酒后才道:“不是兄弟小心,实在是近来贵王这一动手,以前一直被兄弟压住的老对头纷纷跳了出来,一帮跳梁小丑,还真以为贵王能把河北捅个窟窿不成?”说着话摇摇头。满脸不以为然。
田虎道:“贵王上任也有几月了,以往听大人说起来不是颇为沉稳么?”
陈知州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他是怎生想地?哼,莫非还真要与中书大人,蔡相分个高下不成?”
正说到这里,厅外忽然匆匆跑进来一名青衣下人,一脸惊慌,进屋子就喊:“庄主。不好了!不好了!”
田虎一愣,旋即大怒,起身过去就是一脚:“怎这般不懂规矩?!”
下人被田虎踹翻在地,刚欲张嘴,又被田虎劈头盖脸两个大耳刮子:“滚出去!”
下人被扇得七荤八素,蒙蒙登登向外走。又被田虎从后面一脚踹中腰部,“啊“地一声飞出了客厅。
陈知州看得直皱眉。这田虎说起来什么都好,就是太过粗鲁。这时田虎回身道:“大人稍坐,兄弟出去看看!”
陈知州笑着点点头。
田虎实是粗中带细,看下人那般慌张。定是了不得的大事。别是后院兄弟自己拼斗起来?说起来有几名头领本是对头,虽都被田虎折服。却时常明争暗斗,不会是又闹出什么事端了吧?这些事自然不能让陈知州知晓,是以田虎才把下人踹了出去。
走出客厅,下人正哼哼唧唧起身,见田虎赶出,吓得趴在那里不敢再动,就怕被田虎暴打。
田虎哼了一声道:“怎么了?是后院闹起来了?”
下人畏缩道:“不……不是……”
“那是为何?给我痛快点说!”田虎瞪起了眼睛。
下人还未说话,院外忽地又跑进来一名大汉,手中提一把朴刀,进院就喊道:“田大哥,不好了,有官兵!”
田虎一愣:“官兵?”此时北风阵阵,风声中隐隐可听到马嘶人叫,田虎一惊:“到底怎么回事?”
那大汉定定神,抹去额头汗水:“庄外有大队军卒,好像……好像把咱们庄子包围了!”
田虎“啊?”地一声,颇有些摸不着头脑,盖州知州也就是兵马都总管在此,谁又能调动兵马?莫不是陈知州说的那些对头,可是也不对啊,没有兵马都总管号令,谁敢私自调动军马?
“去打探下他们想做什么?”吩咐完庄客,田虎匆匆赶回客厅,虽然心下吃惊,却也不太在意,毕竟盖州最高官长就在自己席上呢,又有什么好怕的?
“大人,庄子外似乎来了大批军卒……”田虎坐回席位后说道,同时看陈知州脸色。
陈知州明显吃了一惊:“军卒?哪里的军卒?来做什么?”
田虎道:“这个兄弟却是不知。”